看那血都流得湿了衣襟,两个人这都慌了,还好大夫已经赶来,带了药酒给她洗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然后又上了最好的伤药,细细包扎了,又灌了一大碗药给她,这才离开了。
任百里那边早就撑不住,露给两人一个抚慰的微笑,晕过去了。
青峰剑被孤零零的丢在那里没有人管,因为它的主人现在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居然是自己亲手伤了她!
栖凤鸣,你什么开始才能学着不要莽撞!你看看你!究竟这一路来做了些什么事情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林素凌在一边就知道哭,哭得他心烦意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那里听林素凌边哭边骂。
这个女人说什么他是没太在意,只有一句说到他心里了,自己确实没有照顾好她!
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啊?一路算来,伤她最深,绝对是自己无疑!
等到任百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又亮了,她瞪着帐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
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怎么这次出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引发莫名其妙结果?自己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的啊!
时间不早了,反正也成了这样,还是早点解决好了,拖来拖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的主意定了,人却好不起来,还好这伤没有引起别的什么,加上林素凌那边的好药好大夫,倒是这皮肉伤也好得快,不出十天,已经长住皮肉,她就决定上路。
“不多养几天么?”林素凌很是担心。
“没事,我耐着呢!”她笑笑,看着远方的路,微微皱起了眉头,“何况,有事拖不得了。”
现在越是平静,就将来越是要命!
既然她这么说了,林素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人。
任百里看了看面前的马车,又看了看这几天一直没精打采的徒弟,再抬头看看天,“那个,凤鸣啊,你先回去吧。”
“师傅?”这一句话让小徒弟当下就傻了。
别拿那种被遗弃的动物的眼神看她,她是真的有事要做啊!
“我有事要做,不能带你,反正离家也不远了,你回去就好了,听话。”这个,她不想让自己当家长啊!
“我要去……”
“不行。”她几乎可以说是严厉,瞥了他一眼,“你出来的时间都久了。”
“……是。”她很少拿出来自己做师傅的架子,但是一但拿出来的时候,她也就说一不二了。
他只好听话,催马朝景风堂的方向去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打马朝着南下的方向赶了去——时间,还是赶得及得吧!
要是以前的栖凤鸣,一定会乖乖听话或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变了,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师傅,缠绕在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个人,要是不弄个明白,他非疯了不可!
她最近行事越来越诡秘,似乎在竭力隐藏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不管是什么,也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弄清楚!
所以这个时候找到某人不是正合适么?
这也就是乐成俞接到栖大掌门的书信时头大的原因——调查任百里?!
这个女人了不得啊!凭他黑金楼的能耐,知道她真实身份之前查不到,知道她是谁之后依旧查不到!
你以为他不想这个人究竟是谁吗?他早就派人查去了,但是回来的情报却少的可怜,可以说她十岁以前的资料基本是空白啊!
唯一有些价值的就是知道她曾经师从“恶郎君”左非,那手判官笔的工夫就是从那里学来的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可以查到的资料,这叫他黑金楼颜面何存啊!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说话带些微的京畿口音,可能是京畿人氏,但这一点也不好说了,她走了大江南北,难免是染上的点点色彩罢了,但也只有这一点可以下手了。
乐成俞一边又派了人去查,一边苦笑——
喂,你怎么说也是有求于我是吧?说话也客气一点啊!干吗一副天皇老子的口气啊?出卖不出卖消息是他黑金楼主人的决定权吧?凭什么你说不准买他就不买了?!
……虽然他确实不会卖就是了,但是,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你以为你掏钱了吗?!
等等,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就是黑金楼主人的?
话说栖凤鸣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从侧面悄悄跟踪上任百里的时候,却差点把人给跟丢了。
若不是她说有事情要做,他真以为这个女人是出去玩去了,再下江南不说,还一路将那些风景名胜玩了个遍,顺便还收拾了几个小角色,不知道又赢了几个小姑娘对她丢手绢,又喝酒喝出了几个好朋友,一路上潇洒惬意的很啊!
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不过他也是有些担心的,比起来之前苍白的脸色,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健康得不像样子,简直和回光返照一样让他心惊肉跳!
不过她还是有心事的,因为她对那些寻了她名号挑上门来的人是越来越手下不留情面,似乎也不刻意遮掩自己的高强功夫了,直接一招就将人狼狈的丢到一边,简直是要张扬一样,现在她的排名已经朝着前五十逼近了,若是这时来个武林大会,她估计毫不犹豫就会去参加,然后来个名冠天下算了。
不对,这很不对,她看起来就像在肆意挥霍自己的才华一样,那样的行为,怎么看也让人安心不下来。
这天她正在名满江南的“状元楼”喝着美酒呢,却忽然听见楼梯口那里吵了起来,仔细一听,却发现正是苍山派和镏火教给吵了起来。
本来这一正一邪本来就是对头吧,偏偏两家最近还因为一个人同时闹得很不愉快。
此人正是江湖有“药手”之称的玉春江。
要说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但就是有些太好人了,置身大战后的战场,毫不犹豫的出手搭救,哪管你是什么苍山派还是镏火教,就一个字——救!
按理说是好事,也正救起不少人,但是这就麻烦在此,正派你救,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救你也救,这不找事吗,你究竟站哪一边啊?!
你说你是好人,哪为什么救镏火教?你是邪教?那苍山的弟子怎么能受你坏人的牙惠吗?!
于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两派人的关系更是火上加油啊!见面吵那是好的,打都不知道打了几次了。
今天着不又碰上了?话不投机一个字都多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呢,两边已经各拔刀兵打起来了!
一时间好好的酒楼已经是鸡飞狗跳了!
那机灵点的早就溜了,留下命不好的只好躲在桌子下面发抖。
简直是扫兴,刚刚倒好的美酒就这么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大刀给撞翻,害她扣了一身,顿时火起,二话不说迈进风暴圈的中心。
就见一阵暗金色的旋风之后,酒楼安静了下来。
小二和掌柜战战兢兢的上来一来,却发现二楼站了一片活人雕塑啊!非一个姿势各异、栩栩如生不能形容啊!
小二十号人就那么保持原姿势动也不能动,那是什么概念啊!
而她收起笔,从新款款的坐回来,倒下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刻,酒足饭饱,将了碎银子丢下,冲着还不能动的众人道了声好扫兴,施施而去,好不潇洒!
等那些人能活动的时候,人已经下了楼,正碰着迎亲的队伍过,一片红艳艳的欢天喜地,那抹灰色衣衫已经过了那红色的对面,只留得这些人在这边叫嚣。
就这一下,栖凤鸣差点就把她给跟丢了,还好早就安排下人盯着她,也就知道她七拐八拐之后,朝着湖边上的一座药铺去了。
“凡林”药铺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名气的,因为这里的东家是个美丽的半老徐娘,风韵不减当年,而且精通草药,可以说是药到病除,而且她还有个古怪的规矩,半个月只出诊一天,而且这一天只出一上午,至于是哪一天出,那就凭你运气好不好了。
总之,神秘得很,但是因为就是厉害,还是有人甘愿等着。
而任百里就是进了这里,而且,这一天也并不是东家出诊的日子,可是她就是进去了!
难道,又是她的熟人?
怎么说,白日里也不好闯进去,栖凤鸣也只好趁着夜色换了夜行衣跳了进去。
等他进来,才发现这里别有乾坤——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院子罢了,东南西北合一间,中间的天井晒了药草,比一般人家就是大了点。再无别的什么。
但就因为这才奇怪。
因为他亲眼见了任百里进来,却在将这四间房的瓦片都掀了个遍也不见她的踪迹,似乎她整个人就这么平白失踪了!
有暗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左右看了一圈,他的眼睛就盯在那晒药的石板上动不了了。
下面定是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