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景渝的眉间蹙起,收回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身子,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看着她。
“易昕公主,你简直就是在为难本王。”本来要抱她,他就觉得挺不好的,总有一种对不起皇兄的感觉,现在她还要求他换着姿势触碰她。
这易昕公主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苏易昕撑着下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布上了明显的笑意。
“渝王爷,你放心好了,我让你抱并不是因为我在发情,而是因为我在破案。”
苏易昕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身上睡得皱了的裙子,自信满面的看着阎景渝。
“我们已经初步排除了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换句话说,小桃死后是被人搬到媚姬殿的,那凶手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把小桃搬过来的?”
“可以是车推过来的,但这个可能性很低,推车的体形太大,半夜三更的推着一个尸体在皇宫里走动,是很容易惹人怀疑。”
“假设凶手没有用车搬运小桃的尸体,那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将小桃送过来。”
“这样子问题就来了,凶手是用什么姿势将小桃送过来的?”
“他是抱着小桃过来?背着小桃过来?还是说他直接就扛过来了?”
阎景渝听着苏易昕的话,始终都不太明白她说这话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然后呢?就算让你知道凶手是用什么方式送小桃过来的,你又能知道些什么?”
听到阎景渝的问题,苏易昕轻笑一声后,耐心至极的跟他解释。
“人死后会形成尸僵,尸僵一旦形成,要经过3天才会软化,也就是说,小桃从死到被运到胡媚姬的寝殿,她双脚的屈曲度是在搬运的途中造成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横着抱起送过来,因为只有这个姿势会让双腿造成稍小的屈曲度,而腰腹部是笔直的。”
“背和扛会让腰腹造成一定的屈曲,搬运的人用这两个姿势却会很省力。”苏易昕摸着下巴,把自己大胆的猜测说出来,“所以我想凶手或许是一个男人,因为一般女人的臂力达不到抱着尸体一路走来不引人注目的程度。”
阎景渝沉思了一下,有点同意苏易昕的话,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应该还有什么发现吧?”
听阎景渝问起,苏易昕的脸上绽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我刚刚就在想,凶手能将小桃的尸体神不知鬼觉的送到这里来,那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在媚姬殿附近不远的地方。”
“我对皇宫不熟悉,你知道附近有哪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近,然后又没什么人去的吗?”
“本王知道。”一双棕色的眼眸划过一道幽深的光,阎景渝看着苏易昕,表情显得森冷。
苏易昕眨了眨自己那双大眼睛,忽视阎景渝眸中的幽深,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带我去?”她脸上的笑容像外面的夕阳般温暖耀眼。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而荒芜的花园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阎景睿两手背在身后,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沉寂的环顾着四周,狭长而深邃的黑眸透出了怀念的光。
“皇上,您觉得小桃的死会跟玲妃娘娘有关吗?”小安子跟在阎景睿的身旁,细细的询问。
“玲妃不是这样的人。”阎景睿的薄唇一抿,眼神又变得犀利了几分。
小安子轻轻的点头,“皇上说得对,玲妃娘娘何等善良聪慧,她生前就美好无比,死后也不会做杀人这种折损的事情。”
“这里是?”苏易昕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却没有住的宫殿,十分好奇。
“这里是玲妃的宫殿。”阎景渝顿下来了脚步,一双清俊的眼睛直勾勾的睨着她那张好奇的小脸。
“玲妃?”苏易昕顿住脚步,咬着下唇思索,“啊,我想起来了,小桃死的那个晚上,胡媚姬殿里的那些宫女都说是玲妃的鬼魂杀死了小桃。“
“就是住在这里的这个玲妃吗?”苏易昕指了指宫殿,求证明。
阎景渝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
她对这里和玲妃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之前因为皇兄爱慕玲妃的事情,她还在这个地方大闹了一顿,然后直接被皇兄关禁闭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苏易昕两手背在身后,迈步走进院子,只见不远处阎景睿站在院子的中央望天思索,她趁着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转身往阎景渝的身后躲。
苏易昕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揪住阎景渝的衣服,脑袋贴着他结实的后背,身子缩成了一团,真是生怕阎景睿会发现自己似的。
阎景渝的身子一僵,俊脸微微往后侧,身后的那一抹温热,让他有点微醺。
阎景睿早就听到了动静,犀利的黑眸直直的扫向门口的两人。
阎景渝见皇兄已经看过来,轻咳一声提醒身后的人。
然而苏易昕压根就没有听出阎景渝的提醒,一心一意的想着逃跑路线。
“易昕公主?”阎景渝想要往前走,然后一迈开步子就又被苏易昕揪住衣服拉了回来。
“等一下!你不要走开啊,借我躲一下。”她压低声音,尽可能的将自己隐匿起来。
“易昕公主,你在做什么?”阎景渝有些头痛和为难,“皇兄已经看到我们了。”
苏易昕怔了一怔,表情都变得惊异。
哈?已经看到了?
苏易昕有点不相信,慢慢的一点点把脑袋移出去,打探的小眼神投向不远处的挺拔男子身后。
阎景睿看到了苏易昕偷偷的观察打量自己,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清冷的声音透出了明显的威严,阎景渝目光幽冷的看着鬼祟的人儿。
苏易昕咽了咽口水,在心里低咒:真是该死,皇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