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大周皇朝十三州之一,其内共有有九十七县。但其内最出名的乃是一座伏牛山。此山存世多久已经不可考,起码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开始耸立在这里。
人族历史源远流长,可大致分为远古、上古、中古、近古以及近代这几个时期,但其实确切可靠的只有自上古以后,因为人族现在的所有文字都只从上古开始出现,默默记载人族兴衰胜史。而上古之前虽有无数神话史诗版本传颂在人族各地,但因为只是口口相传,虽世代沿袭,但因为没有任何上古之前的确切文字流传下来,便不得信服于众。可以说此山立于人族文字历史之前也不为过。
而这伏牛山虽说是叫做山名但却是一条山脉的统称,却又是千百条支脉汇成,而每一条支脉又可出数百条支脉,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数九而尽,这其内可以说的是幅员辽阔。即便是在大周皇朝最兴盛以及最穷兵黩武的时候,也不能征服这伏牛山来,任多少英雄豪杰、铁甲雄师前仆后继,也不得翻出这伏牛山来。
而这伏牛山脉最后数九而尽在这虞州的支脉终点却是化作一险峻神山。此山壁立千仞,岩幛苍翠,峰壁环向攒耸;峻极于天,恍若芙蓉姿隆。其山岭东西起伏,宛如巨龙横梁,更是高大雄浑,气势延长,而其峰顶是平敞直似宝幢之盖,山峰岩下则是峰壑开嵕,凌嶒参差。在其峰间云岚瞬息,气象万种;山间峰如髻鬟,云缥舞动。此岳正是天下闻名的神岳之一,四指山。
这四指山之中一处峻极峰上。一座寺院完全依山而建,共分九进九出,其中有九殿九斋九堂,建筑古雅却又气势森严。滚脊硬山房,上覆朱红琉璃瓦,在天空远远望去,紫光盖顶,一片华贵堂皇。此寺院和那山峰浑然一体,远远看去,千峰裹素,万松挂银。天上冬日融融,万里放晴,一派肃穆高雅之像。更奇的是这寺院其中四进四出的四殿四斋四堂完全是悬浮在山外,除了有古制木道与其相连外,完全是不借一点山势。
在这另外五进五出的当中一处斋房内,陆无当盘腿坐在山石地上,腰背绷直,嘴上不知念着什么,对着眼前一本微微泛黄的经书,一字一字,恭恭敬敬的誊写在一张素净的白纸上。
他这番表面功夫做的十足,心里却是已经把这寺院骂个不休了。
陆无当自诩多年世故通透,又有那么些年经商练就的尔虞我诈,却没想到还是被这青草秃驴坑的自己是五迷三道。
他不禁回想起当日和青春和尚来此之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此诗便是现在禅宗所提倡的开悟妙境,也是我渐道逐渐势微的源头。
现在便有一分莫大的机缘摆在你面前,甚至是已经被你攥在手里,但你却茫然不知。从今以后,你龙是虫,便看你能否握住这一次的机缘了。”青春和尚缓缓说道。
而当陆无当听于此话最后一句时,这个“了”字便像是洪钟大吕一样撞进他脑海,化作一道闪电划过,然后他便觉得似是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变化发生,无数不属于他的意念纷纷浮起,化作泡沫一般破碎,随后他便瞬间明了这一次的因果纠缠。
原来他这一次挖眼得师,便契合了小恶寺自大贤老安禅师起多位有道高僧直至这位青草和尚共同铸就的一条渐顿之道。此道非得是同时顿、渐二悟同时兴得者才可踏上此道,而这这人若要成功还必须此时无思无念来才可做到。这俩样若是分开来,虽说困难,但也不是不可做的,可便若是要同时要做这两样,便犹如俩块磁铁同性相斥般,如何能完的成。
但此事终于也被后世小恶寺一位大贤用一种点化之法越过这道门槛,但这点化之法却又要被点化之人不识得顿、渐之悟才可。可既然不识得,却又如何做的来。而这青草和尚可以说是自小恶寺建立以来所度化的魔道修为最高的一位,而这青草和尚由魔道转成佛道后,眼见此法,灵机一动又结合原先的魔道见识想出一法,在原先俩法的基础又插上一对翅膀,将两法连接在了一起。可这法实施后,被点化之人却是不成功便成仁。便如鹰巢上的雏鹰战翅迎空后要么摔的粉身碎骨,要么自此搏击长空。
如此之法,只好借外出云游时用此法点化魔道,虽为一石二鸟,可惜直到撞到陆无当这里,陆无当因为自己过低的修为自忖完全无一其他良法可以度过此劫,才算是为此道完全成就一回。
而当此渐、顿之道在成后,玄之又玄,便会视此人所为,立下大道根基。陆无当此时得到便是这面菩提镜,此镜乃是禅宗顿道大成之人,开悟妙法后方能修得。按理说,此镜一旦被人修得,便化成一面神妙宝镜,内中视物,可辨其内事物诸般本源,因果气运。当然虽说会因所修持之人的慧悟法力而言,镜光范围有大有小。但即便若是普通人修的后,镜光范围也起码会是身周十丈方圆,地下三丈之内。而不论镜光范围大小,一旦形成后其内视物,也会是水银映物般,所有一切秋毫毕现才对。
可陆无当此时的镜光范围却只有身周一丈左右,地下更是只有一指宽度左右。而其镜光也只是铜镜之光。难怪便是本该喜笑满面的青草和尚最后也是为此长叹摇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狂禅呀!狂禅!
理须顿悟,乘悟并销,事资渐修,因次第尽。
究竟谁是狂禅!”
而当陆无当梳理完此中关键,耳边听的一声喃喃后便发现自己已经糊里糊涂的和这和尚来到此处,而在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却又让陆无当本该对这和尚的少许感激之情又不得不将之化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