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眉还要再问，忽地被坚木制止，先是不解，但看到坚木递过来的眼色，再又听到其后那若有所指的后半句，瞬间醒悟，连忙闭口。

“你只说说进去后大致发生了什么就行了。唔，那个词莫言出来。”坚木含糊出口问他。

陆无当也没想到他俩人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暗想莫非青草和尚之前话里还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不成。那青草和尚打发他出去后如何解释自己现下的情况时只说让他报出来过面壁洞就成。而据那少年解释这面壁洞乃是一位佛门中高人留下的遗迹，其中颇有神异之处。而陆无当也确实从中得到一段神秘经文。

可他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段隐秘。其实小恶寺有处地方都叫做面壁洞，一处乃是明面上这五台寺中一些僧人犯了戒律后被罚去面壁的地方，但还有一些僧人为了修持却会主动去那面壁，这种面壁一般都相当于闭了死关，一面就是十几甚至是几十年，非求个豁达才会结束。这种修行之法中还真有不少僧人能于面壁中修为精进，心境提升，历年都有僧人延续。但那处面壁洞正与供奉圆寂的历代高僧的佛塔相邻，显然不是陆无当口中的那处。

但还有另一处地方也叫做面壁洞，但这处一直都是隐秘不宣，但若真论起名气，却是其远不能及的，可惜除了小恶寺外，其下属的五台寺里除了主持就只有极少数的几位长老知道，算起来，五台寺里知道这事的包括主持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禅宗自慧能指出佛性人人皆有，创顿悟成佛之学后大兴，被称为禅宗真创之人。但其实禅宗辨本清源的话，慧能只是六祖，在他之前禅宗还有五祖。第五祖宏忍大师正是将禅宗衣钵传给慧能，才使其成为禅宗六祖。而这面壁洞则是禅宗祖师面壁九载所留，人称壁观婆罗门，但这面壁洞现在却不是完整之物。

当年禅宗中北宗衰微时，南宗虽及时趁势大兴，但却禅宗中仍有动荡发生，甚至导致了禅宗祖师壁观的那一面石壁被人整个挖去，随后不知所踪。随后小恶寺最终选址此处，也是因为这里正是当时禅宗祖师面壁所在。当时禅宗祖师照壁留影，虽然其后最关键的载影之石被人挖去，但这面壁洞依然有灵迹常现。或者说反而因此出现了灵迹。

其后有僧人无意至此静坐，于冥冥中竟观的一石壁出现眼前，其后被各僧人研究发现，在这石洞中若是以面壁之法对之便可观一石壁现之，其后又被发现感悟深者便可于石壁上见一部经文现出，最不得者又会与石壁上观一影出现。这三者中以观影最是难得一见，观石之人最多。

而在石壁上所观之经其字不可识也无法形之于口，若以手书写，无论其人怎么书写，最后所书，都会觉得与其所见经文似是而又非。但天下英杰人物何其多也，少数有所领悟之也真真能领悟些神功妙法来，而这些妙法一旦完善后皆不立文字在外，全皆以玄妙手段藏入石壁中，以待后来者参悟。

也因此此处所在一直被认为小恶寺一等一的关键之所，据说寺中有一脉僧人专门负责此处。而据小恶寺多年中观察，无意中发现每当于四时交变时入洞面壁必会可见壁中经文。而何为四时之变，春转夏，夏转秋，秋转冬，冬转春，此谓之四时交变。也就是一年之中至多只有四次的机会才能有此好处。

这次天降飞仙雪，于无意中也造成了一次大范围的四时变化。寺里一些有心人也发现了此时进入面壁洞最为有利。虽早隐约听说心苦其师在小恶寺中地位不凡，但还是没料到其师有如此能耐可直带其弟子入内。

听了心苦关于此事的大致解释，坚木和坚眉已自动替心苦脑补出了这事的许多细节出来。甚至都想到了其师于心苦步入一来殿施展挪移之法，领心苦误以为其进入的乃是一来殿，而非面壁洞的原因。不就是力求免其犯了知见障，坏了这大好机缘嘛。唔，可真是煞废苦心呀！

“此事发生的还真是意想不到，既是这样，那你先随我俩人出去吧。这事还需禀报支持，或许到时主持还要再召你当面询问一番。”

坚眉沉吟开口，正想领心苦出去，却发现对方有所迟疑，不由问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听这一问，心苦反有所决断，苦笑道

“俩位长老，这次能进预流殿，太是难得。日后再到这，还不知道要排多久，能不能让晚辈多看些书，待时间到了再走可好？”

坚眉和坚木怔然，他俩人光想着兹事重大，需尽快报于主持知晓。却忘了其中关键的正主还不知其如何重要。虽不其师为何没有细说，但现下却难加以解释。更重要的是心苦这话同样也是占理。

“倒是我们疏忽了，能来这里观经，对你等而言的确也是桩难有的机缘。坚眉你先回去寺与主持禀报吧，我在门外候到时间到时再带心苦一同面见主持。”

在坚眉还在犹豫时，坚木已有决断，果断开口。而坚眉听后稍一迟疑，便就和坚木一块掉头走出预流殿。要出这里的几处殿门，若无人在外接应，便需俩位长老一同才能出去。

目送着坚眉使了平地升云的解法御空向着寺门之处飞去，坚木忽的想起一事，暗叫一声糟糕。他刚刚才回想起来，这次来的客人里也有一位知道底细的，前些日子甚至还许出几件重礼预想请入洞体悟一番，正与寺中协商，主持正为此事而犹豫不决。这事他刚刚怎么就忘了说了。望着坚眉离去的方向，坚木心里隐隐兴起一丝不妥，但此时已为时已晚。微叹口气后，坚木无奈之下只有等这边抽身之后，跟主持汇报时再想着怎么办好了。不过应该无碍吧，坚木只能默念佛号，保佑此事千万莫生出别的枝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