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南君忱一阵清朗大笑,“她身上有什么让溯月公子可收获的地方。”
白长越慵懒挪了挪身体,又添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悠悠道来:“你看看她额间的红羽。”
北柘衣额间印迹已被察觉,没有遮掩的必要,便卸去了那碍事的红羽。
南君忱定睛看去,一眼便见到了北柘衣额间的凤尾印迹。
“圣女?!”饶是南君忱心思沉着,也不忍提高了几分音量。三国踏寻各地找那北塞圣女已经找了十年有余,虽然他见那指世血石上明白所显,北塞圣女就在灏城之中,却未曾想到她竟藏身于南渊陵府上。
“南长御大抵已经发现了她,今日前来,她的处境并不安全。”白长越优哉游哉道。
“多少还算是你的搭档,你难道就不帮她一把?”南君忱戏谑道。
白长越懒懒起身,一双明眼锁定在南君忱身上:“韫末公子定乱世,得溯月圣凰者得天下。世人不知这前一句,难不成你还想唬我不成,要论搭档,你韫末公子多少也得占一份吧?”
“败了多少人了?”北柘衣困困悠悠的打着呵欠问道,双目紧闭,双肘撑在桌上,素手托着下巴。
“第十五人刚才下去了。”
“你怎么还不上去?”北柘衣困惑,不情愿的睁开眸子瞟了南言止一眼。
南言止凝眸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总不能说自己还完全没看懂棋局吧?
第十五人下去后,迟迟未有人上台,北柘衣一时无趣,凤眸一抬,便凝视了过去。
白子黑棋相互环绕交融,乍一眼看去好似互不相让,又细细端详,却好似互不相扰。空余之位已然不多,按照比赛规定,黑白两子皆由参赛者掌控,只要能让这死局分出胜负,便算是破局。
这样简单的一局棋,竟然百年未有人破局,北柘衣轻勾丹唇,摇摇头便起身跨步而出。
“那女娃竟是来参赛的!”一个粗犷的大汉见北柘衣往台上稳步走去,不由惊呼一声,笑了起来。
也实在不怨他轻视了北柘衣,只怪她确实生得清丽秀雅,眉间凤尾一缀,更是柔美嫣然,便是端上与那第一美人华筵一比,也是难分胜负的,怎么看都好似一个正经的插花瓷瓶。
北柘衣也不理会,只中规中矩的往上走,顺带打了一个呵欠。
时时注意着下端局势的南君忱见着北柘衣这好似不雅,却被她在台上做得行云流水般,叫人几乎忘了那大家闺秀本该是何番韵色的姿态,一笑:“长越,这女子果然是同你一家的,连这嗜睡的毛病也可与你媲美了。”
“那你倒是猜猜看,她能否破局。”白长越嬉笑着,“这次便让你先猜,省得你输了又不承认。”
南君忱眸中微愠的神光往白长越身上一睨:“这不好猜的赌局,你倒是将难题扔给我了。闻说圣女皆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慧绝伦,可这棋局毕竟已有百年,你我二人专研几年都奈何不了它,她仅仅看过几眼而已。要我猜,我便猜她无法破局。”
“好。”白长越笑笑,眉间风华久存,“那便拭目以待,你若是输了,今日便替我护送她回去。”
“如若你输,又怎讲?”
“我何时输过?”白长越合上双眼,眼角浅浅翘起,便不再言语。
只是还未有困意,便被南君忱一语点醒:“破局了……”
闲散如南君忱,也依旧惊诧的看着那女子,迟迟陷入沉思。
白长越掌握溯月琴中兵书,已是世间至睿智之人,却拿那死局无能为力,这北柘衣不过五步,眨眼一瞬,便破了棋局!
白长越似笑非笑,漫步行至暗窗前,俯瞰而下,那墨发素衣的女子正伫立红毯高台之上,泼墨般的青丝倾泻而下,束上银绣青荷云带的腰间悬着一只精致匕首,沉静如水,翩然若仙。唇畔忽而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那噙着一抹浅笑的秋瞳更显风姿绰约,绝代风华。
北柘衣与台下南言止对视而笑,南言止一时喜悦,却又懊恼自己。
他断然没有想到,她会轻易破局,如若早知如此,他定然与她好好商量商量,让她拿到那指世血石。
那阁侍步态漫漫,徐徐走上来,递给了北柘衣一本厚重的书籍:“这位姑娘,这是囚月阁所有珍宝名目,请你一一过目,上面所有物品,你都可以挑选。”
北柘衣接过书便放在了棋盘上,想也未想:“听说囚月阁的云还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我就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