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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柘衣 便相逢 第十九章 再相逢

“恩,你没听错。”白长越仰面躺在女子身旁,嘴里叼着一根青草,阖眼半睡半醒的休憩着。

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练武场,英气的美眸中泛着凌厉的光:“要是陵哥哥能亲自教我习武,恐怕我的武功能超越濮阳阑珊也不一定,这女人还有什么好不知足?”

白长越摇了摇头,淡笑不语。

“陵哥哥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又等了半许,女子等不及了,低低的抱怨着。

已经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陵哥哥只出现了一瞬,将木剑抛给这个赤红衣袍的女人以后,就不见了踪影。

“走吧,时间不早了。”白长越忽的睁开双眼,澄澈如浅溪的双瞳映过最后一道暖阳,月华的光辉便撒落人间。

女子极不情愿的离开后,南渊陵正好从一旁的矮屋中现身走出。

“好了,回家吧。”南渊陵柔和的声线轻缓溢出,好似轻吟浅唱一般。

北柘衣侧目,冷冷怨怨往南渊陵面上一扫,又重新垂至眼前的木桩上,声音低低重重,疲惫却错落有致:“九百八十五、九百八十六……一千。”

北柘衣较真的砍完最后几十道,手中顿时脱力,木剑垂落到了地上。

“走吧。”北柘衣倾身拾剑,起身一瞬,脑袋昏沉沉一片,骤然暗了下去。

睁开眼时,北柘衣已经躺在绵软的床上,浑身乏力。抬手想要撑起身子来,才发觉双手已经被层层包裹了起来。

映着月辉,看着包扎得精巧的双手,北柘衣努力回想,想要知道是谁替她包扎伤口,却全无印象。困意再次袭来,北柘衣一个呵欠,再度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沐儿正候在门前,见着映在门上的一团黑影,北柘衣困倦的撑起身体,靠在床上坐起。

“沐儿?”北柘衣困悠悠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中衣垮了大半,只是当事人还浑不知晓,“素歌呢?”

沐儿端着热水,推门而入:“素歌姐姐去修剪花枝,扫残落花片了。柘衣姐姐可有好一些?”

北柘衣点点头,轻哼一声,又疑惑而问:“昨晚是谁送我回来?”

沐儿脱口而出要说太子殿下,想起南渊陵嘱咐的话,又改口道:“是前院的小厮。”

“那我的伤口?”北柘衣又问。

“是沐儿替姐姐包扎的。”沐儿深埋着头,喏喏言道。

“我知道了。”沐儿不会撒谎,言行都透露着怯意。北柘衣不信,却只淡淡一言,将沐儿遣退,目光飘落至床榻旁的金麟瓷瓶上,稍有疑惑。

走上前去,抬起细细端看,里面正装着暗紫粉末,在日光下泛着浅浅的金光。

紫研?

北柘衣微愣,紫研比金疮药名贵百倍,即便是皇室也并不多见,不知是南渊陵还是南言止给她,竟然如此阔绰,舍得花费这么大的手笔。

听闻南言止似乎已经回府,而后的日子竟再也没有来叨扰过她。

北柘衣因为手上伤口,因祸得福,每日不必侍奉,只需跟在南渊陵身前见习,除了需要日日见到那张不苟言笑的冷面,倒也还好过。

转瞬飞逝,第二日便是溯月公子同幽月国来使进宫的日子,南国多年来为削减开支,宫中宫女尚少,有各国来使濒临,便编制各府侍女进宫做事。

北柘衣正好被选中御前伺候,究竟是不走运,还是南长御从中作梗,她也懒得多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溯月公子,终究还是来了。

北柘衣辗转难眠,披衣往外行去,冷月幽幽,垂下万千光绦,被阴云一掩,林中便暗无天日。

暗暗,一道紫影袭过。

北柘衣定睛望去,来人早已经不知所踪,背后一股酒香飘来,蓦然转首,正好对上那张艳绝天下的面容。

“是你?”北柘衣怒火竭燃,那断手小厮伤渐好以后,便被打发出了太子府,虽然不知这女子同南渊陵究竟有什么渊源。

可是她断定,他们是认得的。

“恩?是我啊。”紫衣女子手间执壶,灵巧如蛇的舌尖轻轻舔过唇间的酒,敛眸浅笑。

晚风清荡,扫开阴云,一片清明从竹林间垂来,女子顷刻暴露在月色之下。

冷月紫衣,衣袂随风乱舞,墨发邪肆而舞,凌乱邪魅,翩若谪仙。

北柘衣自知自己奈何不了她,眼底凉意骤现,转身离去:“你走吧,不要再来我这儿。”

紫衣女子却不依不饶,身形一飘,便紧紧跟了上来。

“你误会了,我今晚是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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