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将匕首塞回杜容兮的手里,苍凉寂寥的说:“你喜欢用这匕首威胁人,可从没沾过血。你下不了手杀我,我也不能杀你。何必闹这一出?”
说完,他放开杜容兮,就转身往书案去,坐下,批阅折子。
这会儿怒火过去了,杜容兮也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让她一眼情深的男人,他是明君,能淡然坐拥天下,怎么就容不下一个戏子?
“是你派人去杀了戏班的人,要灭宋焕之的口吗?”杜容兮冷静质问。
孟桓放下折子,抬头看她,目光专注,良久,他随口应下:“是朕!”
“孟桓,四年前,是我错看了你!错爱了你!”杜容兮冷然,语气声色里全是对孟桓的失望。
孟桓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他怎么就对杜容兮心软了?
他的恨呢?
“杜容兮,朕也想让你感受一下失去挚爱的痛苦,只可惜,宋焕之竟然没死!”
孟桓的话音落下,杜容兮气得浑身发抖。
半晌,她才说了一句:“孟桓,我这匕首,沾过血,你不晓得而已。”
说完这话,她就决然转身出了德章宫。
她今日来找孟桓,是有气,有恨。可尽管那刺杀戏班的人有虎头龙纹令牌,她的心里并没有笃定是孟桓指使的,她不过要来泄一泄愤。
没想到,孟桓竟然亲口认了,还说要让她尝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这辈子,孟桓只会恨她!
杜容兮回到凤鸣宫的时候,樊绣已经醒来,也知晓了杜容兮用了一颗救命药丸救了宋焕之,虽然显得不太高兴,但是仍以长嫂的口吻劝了她几句。
“你与皇上的关系本就势同水火,宋焕之实在不宜留在宫中,等他养好了伤,还是送了他出宫吧。”
杜容兮摇头,失魂落魄的,她说:“孟桓不会放过他,我要将他留在宫里。”
樊绣显了愠色,劝道:“你是皇后,事情闹大了,杜家也不好看!你若真不想当这皇后了,要跟那个戏子双宿双飞,我便回去后就同父亲和你大哥说,想法子去了这皇后位置,接了你回家。”
放弃掉皇后的身份?杜容兮没有那么洒脱,要跟孟桓不死不休的念头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嫂嫂,你可晓得前朝明宗皇帝的张皇后的事迹?”杜容兮突然开口问。
樊绣略想了想,记了起来,满是厌恶的口吻说:“晓得,那张皇后为人狠毒,害死了明宗所有子嗣,还公然在后宫之中豢养百余名年轻男子以供她淫乐……”
“满京城都晓得我这个皇后啊,狠毒得很,怕早已将我比作了张皇后。”杜容兮笑说。
樊绣劝说了杜容兮几句后,便也不再劝:“你自己好生想着吧,或许就想通了。我与你大哥吵了几句,我想回娘家一趟,怕影响到喜宝,喜宝就托你照顾些日子。”
杜容兮没去追问樊绣同大哥为了什么而吵,爽快的答应会好好照顾喜宝。
她与杜容兮大哥一年里总是要吵那么几次,她就回娘家住些日子,将喜宝送来宫里由杜容兮照料。
樊绣将话交托了,就离开了皇宫。
傍晚的时候,宫人领着京城里最大庆云班进了宫,去往凤鸣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