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还没睡着。”孟桓道,手放在杜容兮的腰肢上,并未有别的动作,许久,他才说:“你若还未接纳朕,朕不会乱动。就是心疼你睡在地上,怕你不舒服。”
杜容兮微微动了动身子,床榻上着实暖和许多,他们这几日到处奔波,本就浑身不舒服,睡在地上,太冷硬。
“你若还不想睡,朕就与你说会儿话。”
杜容兮轻“嗯”了一声,身子紧绷着。
孟桓便说了起来。
“这些年,朕对你着实不好,你应当是恨过朕的。如今,朕已经悔悟了。”
随后一阵沉默,杜容兮不语。
顿了会儿,孟桓继续说起来:“朕记得你对朕的许多好,自从在丞相府里遇上你后,朕对你的每一件事都记得。你骄纵任性,但心肠很好。朕记得有一回,你要朕陪着你去街上买胭脂水粉、杂七杂八的东西。路上有个勋贵子弟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你当即就扔了胭脂水粉,拿了鞭子就将那个勋贵子弟抽下马来……”
怀中的人儿已经起了平稳的呼声,孟桓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方才还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孟桓低头吻了下她的唇,柔软缠绵,不舍放开。
他身体里一股燥热渐渐升起。
怀中的女人,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那股燥热充满他全身,浑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看着那张脸,就贴在他的胸前,如兰的气息扑在他的胸前,晕散开来环绕在他的脖颈,那感觉,痒痒的。
像是一颗小虫子在慢慢啃食他的理智,那沸腾炙热使得他的理智荡然无存。
低头,含住那唇,缠绵勾绕,贪婪的尝着她口中的美好。
越发的沉沦,那热,如要迸发,憋的他极其难受,一翻身,将杜容兮压在身下。
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
突然的重量,以及那吻,使得杜容兮醒了过来。
她愣了片刻,才明白孟桓在做什么。
可就在她反应过来要推开他,她已衣带被解,那样亲密的接触着,她是脸红慌张多余气愤,她不但不抗拒孟桓的碰触,反而期待有更亲密的接触……
忘了反抗,慢慢随着他的引导,生涩的回应。
……
床榻吱嘎摇曳。
在战场受伤惯了也不怕疼的杜容兮,这夜里,却一直在喊着疼,疼得掉眼泪直掉,还在孟桓的肩膀上咬了好几口牙印。
喊着他轻些,他却如野兽一般,全无理智,将积攒许久的力量恨不得今夜全挥霍完。
天渐渐亮了鱼肚白,房中的床榻吱嘎声才缓缓的停下。
杜容兮累得眯上眼,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浑身酸痛,低头一看,身上尽是青紫痕迹。
昨夜里,当真是太疯狂了!
床榻上已不见孟桓。
杜容兮撑着身体艰难起来,看桌上有孟桓留的纸条:“我去监督河道修建工程,你留在客栈里好好休息。”
他竟还有力气去监督河道?
一会儿,房门的叩响,外面响起店小二的声音:“夫人,您起了吗?您家相公让我给您备了热水沐浴。”
杜容兮过去将门打开,店小二吩咐了其他下手将浴桶提进来,又提了几桶热水倒入浴桶里,就领着人离开了。
泡了个热水澡,杜容兮浑身舒服了很多。
黄昏时分,孟桓才回客栈,他一身段蓝的袍子染了不少泥泞,回客栈换洗后。目光灼热的看着杜容兮,他一向冷峻的眉宇里竟然带着笑,目光灼热的看着杜容兮。
杜容兮不过低头看那剑穗出神,他就突然偷香一口,窘得杜容兮当即脸上一红,杏目含羞抬头看他。
“你……”嗔怒的话,也不知说他什么。
孟桓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关心问她:“身上可还疼?昨夜朕太过疯狂了,着实是你太美好,朕不舍得放开。”
此番轻佻的言语,杜容兮羞愧的侧头看向窗外,随即,她转移话题,担忧道:“我着实担心大哥,这背后的人如此厉害。”
“你大哥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能力卓然的很,他们对付不了他。”孟桓道。
用了晚膳后,孟桓陪着杜容兮在街上随意走走。
遇上一个红衣劲装的女子,背上背着一柄剑,在追人,她追人时,不小心撞到杜容兮,略微停顿下来同她道了个歉,就立即继续去追人。
她追的是个贼,不过几步远,就将那贼捉下,送到官府去。
孟桓和杜容兮反正无事,是以跟着去瞅了眼,才知那红衣劲装的女子是赏金猎人,专门替官府或是有钱人家办些活。
她从衙门领了赏钱出来后,见到杜容兮和孟桓,就再次郑重的同杜容兮道歉:“方才没留意撞到了你,为了抓那个贼,也没好好跟你道歉,要不,我请你们喝酒去?”她扬了扬手里的钱袋。
她说她叫映月,当赏金猎人有段时间了,她的运气不错,几个单子都完成的很顺利,赚了不少钱,今日抓的那个贼是扬州府的惯偷,甚是狡猾,先前官府都已经将他捉拿归案了,都被他在大牢中逃跑,逃跑后,那贼又偷了好几户大户人家,官府和几位富商悬赏捉拿他。
她昨日才接了这单生意,今日就将人捉到了,着实幸运。
可知,许多赏金猎人完成一个几十金的任务多则要以两个月呢。
杜容兮瞧了她两眼,答应下来同她去喝酒。
到了酒馆里坐下,映月便与杜容兮他们说的更多,她在扬州有一段日子,对扬州也熟悉,跟官府做了好几个单子。又与杜容兮和孟桓详细说了这几个单子的事。
映月很是爽朗,符合她江湖人的特性。
喝了两口酒,杜容兮的目光落她背上的剑,好奇问她:“我看你这把剑,挺不错。”
“家传的剑,算不上名兵力器,不过却是把好剑,如今还没派上用场。”她将背上的剑解下来,递给杜容兮看。
杜容兮略微看了眼剑身,剑鞘,最后,目光落在剑穗上。
那剑穗的绳子编织样式以及材质,与刺杀杜容昊的凶手留下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剑穗上挂着一块雕龙环形玉佩。
玉是块极好的玉,看着也是有年头的。
但杜容兮觉得这剑与剑穗并不相配。
“你这剑穗也很不错,看着精致、华贵。”杜容兮赞道。
剑穗比剑更好。
映月道:“剑穗上的玉,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这种江湖人,剑就是命,所以,这剑穗上挂的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杜容兮点头,将剑还给映月。
随后,三人喝了许久的酒,天色暗了后,杜容兮和孟桓便回了客栈。
今日夜里,二人都有些醉,原本昨夜就未睡好,二人着床就睡下了,倒也无事。
孟桓此来江浙是有要事要查,并非游山玩水。
这日,江浙两省总督府的具体调查有了些眉目,传了些讯息过来给孟桓。
江浙一带,有个秘密暗杀组织,无垢。
无垢里有不少杀手,且所执行的任务从无失败,曾有不少富商和官员跟无垢做过生意,很多很难杀的人都死于无垢手下。
能灭掉两省总府满门,控制六府官员,应该只有无垢有这样的能耐。
“杀手组织怎么会好去设计江南大水,看来,是朝中有人买通他们所为。”杜容兮开口道。
孟桓拧眉沉思,他脸色凝重,许久才道:“买如此多的杀手,还要杀后续前来调查人员,那所花金银绝对不少。”
江浙一事,他总觉得不简单。
还有这个无垢,更不简单。
第二日,孟桓去找了无垢的人,与他们做了一桩生意。
买通他们杀湖州知府。
湖州知府的人头值一万两。无垢的价格,按照官职、贫富、及难易程度来定,湖州知府原本价格是八千两,因为他从湖州一路逃避无数追杀到了京城,故而,价格加到了一万两。
灭一个总督满门,估计价格在十几万两以上。
孟桓此法,不过是为了对无垢有一些了解。
看来,往后湖州知府的价格又要往上涨了。
孟桓和杜容兮去了趟扬州知府的府邸,刚到门口,就遇上了映月。
映月道:“我与江苏总督有几分亲戚关系,他府上被灭满门,我来扬州知府这儿了解些线索。”
扬州知府与江苏总督是连襟,两家关系也十分亲近。
三人一同进去,映月见了扬州知府便亲近的喊:“姑夫”。
扬州知府来与孟桓和杜容兮见礼,他并不知道杜容兮和孟桓的身份,这晓得他们二人是钦差杜容昊派来的,也是来与他询问江苏总督府的事。
三人目的相同,扬州知府便一起与他们说。
“是无垢的人杀的,只是不知无垢是受谁的指使,姐夫死之前曾有密信给我。”说完,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孟桓。
密信中所说,是无垢和江南大水一事。
无垢跟朝中势力有关,接下来无垢极有可能会对朝中其他的官员下手,还有,江南大水,有些灾祸眼前可见,而有些灾祸,在不久以后。
江南是富庶鱼米之乡,江南此番大水,今年收成便就没了,朝中还需拨存粮来救济百姓,而年底也收不上粮食来填充国库。
此乃,一大隐患。
江苏知府之远见,孟桓着实钦佩,可惜这样好的臣却死了。
“近段时日,无垢猖獗,我也查了他们一些底细,此番执行杀江浙两省总督、六府知府的人,应是无垢的一位女长老,名叫蕴灵。此女心狠手辣,武功厉害,她应当知道不少无垢内部大事。”说到此处,扬州知府顿了顿,看向映月,“映月曾是无垢的人,二位想知道无垢什么事情,问映月更好。”
杜容兮到没想到映月竟然是无垢的人。
出了扬州知府府邸,映月感慨道了声:“竟是蕴灵所为,三年的前,我与她还是好友。”
三人去了一处酒馆,映月便说起自己在无垢的事情来。
四年前,她家中出了变故,走投无路之下,便加入了无垢,接过几桩杀人生意,在那时认识了蕴灵,那会儿蕴灵还不是长老,只是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千金,蕴灵的功夫还是她教的。
在无垢里呆了一年,她着实受不了无垢为了钱,不管好坏都杀,就退出了无垢,从此便也见过蕴灵。
当然,无垢进去了,根本不可能活着退出。也是她幸运,那时,她找到了亲姑姑,一个姑姑是浙江总督夫人,一个是扬州知府夫人,无垢的人自然不敢再追杀她。
她当惯了江湖人,过不得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在总督府里住了两年后,便就继续闯荡江湖,近些日子当起了赏金猎人。
……
杜容兮将刺杀杜容昊的凶手留下的剑穗给映月看。
映月看第一眼便说:“这是蕴灵的剑穗,这剑穗还是我送给她的。”
如此看来,刺杀杜容昊的人应当就是蕴灵。
想要摸清无垢的底细,以及揭开江浙两省总督被灭门,江南大水一事,也要从这个蕴灵的身上找线索。
“你应当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可将她的相貌画下来?”孟桓道。
映月当即应下,很快将蕴灵的模样画下来,交给孟桓。
“不过,她会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