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绣进宫了,她去了娘家那般久,杜容兮的大哥杜容昊征战回来便就去她娘家接她,先前吵架闹气,也都全消了。
喜宝一听说娘亲来了,便高兴的跑去抱着樊绣的腿,嚷着要娘亲抱抱。
樊绣哄了喜宝一会儿,让锦秋带着喜宝去别处玩。
随即,她脸上的笑容敛起,眉色带着愁虑,她叹了声:“你大哥与我虽有吵闹,但一直都让着我,我生气恼怒,他也将所有罪责担在自己身上,可他心里始终都不曾有过我。”
大哥与樊绣之间的事情,杜容兮并不晓得多少。可这几年来,大哥与樊绣,虽常有争吵,可大哥却是将樊绣宠到了骨子里。
“你大哥还是忘不了她。”樊绣垂眉低落道,语气里满是苦涩。
“可她终究是死了。”杜容兮淡淡道。
樊绣轻笑,抬眉,眼神里带着轻蔑的光,道:“死了?死了的人才是最难忘掉的,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话落,杜容兮的脸色凝住,她怔了许久,才转身于椅子坐下。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的,姜舞死了,可却在孟桓的心里印得更深,他连一个只是与姜舞有几分相似的素美人都宠成了那般。
“罢了,我又何必来揭了你的伤疤,我们俩都是可怜人。”樊绣说了这话,便就换了个话题,与杜容兮问起宋焕之来:“那个戏子还在宫里?”
“是在宫里,教素美人学戏。”杜容兮捡了紧要关键的话说。
怕樊绣又要与她唠叨,分析其中利害。
樊绣道:“你与她少来往是好的,我就担心你,在宫里呆的时日长了,一时犯了糊涂。”
杜容兮也不与樊绣争辩什么,她到不是惧怕樊绣,而是,她心里始终对樊绣有愧,再者,樊绣所言的所虑,都是为了她,为了杜家。
樊绣在凤鸣宫里用了午膳后,杜容兮亲自送她和喜宝出宫。
刚出凤鸣宫,就见宋焕之往凤鸣宫的方向来,樊绣见着他,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将怀中抱着的喜宝递给锦秋抱着,沉声与杜容兮道:“我去与那个宋焕之交代几句话。”
也不管杜容兮什么神色,她就走上前去,停在宋焕之面前。
宋焕之与她拱了手,虽礼数齐全,可他一股清冷疏离之气,让人不由生出敬畏来。
“你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樊绣冷声着道,命令的口吻,一个戏子,还不值得让她放在眼里。
宋焕之随了她去,在与杜容兮她们十几步远的院墙,距离并不算远,樊绣与宋焕之的说话,杜容兮隐约可听得清楚。
樊绣尖锐不客气的说:“你只是个戏子,最好离皇后远些。莫与我说,你想对她好,想给她些什么?想想你的身份,想要对她好,还轮不上你。”
说完这句,樊绣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与她终究不是同一类人,你若真心希望她好,就请远离她。”
整个过程,宋焕之一句话都未说,他僵直着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半点的反应。
樊绣说完便就走了,她过去抱了喜宝,同杜容兮说:“皇后不必送了,离宫这条路我和喜宝都走了数次。”
樊绣跟宋焕之说的那些话,着实太伤人。
虽宋焕之是个戏子,但是杜容兮知道,他的自尊并不亚于她,宋焕之清冷寡言,其实也极好面子。
杜容兮只定定的看了宋焕之几眼,就带着锦秋转身回了凤鸣宫。
戏班住处里,宋焕之大醉一夜,如癫狂一般,跌跌撞撞的乱走,终究,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