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兮遣了人去宫中打听宋焕之的消息,又同杜家那边传了话,让人在宫外找找宋焕之。
不过这么几日,宋焕之若真是悄无声息的出了宫,必定也在京城里,就杜家在京城的势力,想要找出他不难。
可惜,宫中和京城,半点消息都没有。
从五日前,宋焕之在宫中的所有痕迹都被抹了去一般,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也没有留下半点与他相关的痕迹。
“满天下就只有皇兄有这样的能耐!”孟心悦又急又气,一想到宋焕之可能已经被孟桓杀了,她恼恨孟桓,连着杜容兮也以并恼上了。
“他若不是与你不清不楚的,皇兄又怎么会杀他?你是皇后,却要与他纠葛不清!你这女人水性杨花、放荡得很!”孟心悦怒气骂道。
“今日,本宫权当你是极坏了说出这些话,便也不与你计较。”杜容兮忍怒道。
孟心悦这吵得她头疼的很,原本找宋焕之就已经让她很烦闷,查宋焕之消息的时候,顺带查到了些姜舞的事,有宫人见到素芜阁内有男子出入。
这男子,是不是姜舞先前的奸夫?
还有,宋焕之会不会是撞破了姜舞的事情,而被姜舞灭口了?
孟心悦冲动的很,刚从杜容兮这儿离开,就怒气冲冲的去找孟桓了。
孟桓正与几位大臣在殿内商议朝中之事,孟心悦不顾宫人阻难,直接冲了进去,她丝毫不顾有大臣在,便与孟桓质问:“皇兄可是杀了宋焕之?”
孟桓冷了脸,唤了宫人将孟心悦带出去。
孟心悦却不依不饶,拿了鞭子便打了宫人,指着孟桓嘶声力竭的问:“皇兄你是不是杀了他?枉你是英明君主,却连一个戏子都容不下吗?”
殿内的大臣,个个尴尬得很。
孟桓发了雷霆大怒,沉了脸色,一把抢过孟心悦手里的鞭子,一鞭子,打在她身上,怒道:“你可还有半点公主的模样?”
陆海见此,忙示意殿内的大臣都先退下。
“你若再这般胡闹,朕便将你驾到交趾去,堂堂公主,竟被戏子给迷成了这般!”孟桓放了狠话,威胁她。
可孟心悦这颗心,全都给了宋焕之,她又岂怕孟桓的威胁,此时,她最在乎的便是宋焕之的死活,其他与她,又有何关系!
“看来,皇兄真是杀了他了。”孟心悦突然颓丧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神色里满是绝望,“他若真死了,皇兄能不能将他的尸首交给我,我要替他安葬,替他守陵……”
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孟桓从未见过自己的妹妹这般,方才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杜容兮闻讯而来,见此场景,心下陡然一凉,冰冷的眼神看着孟桓,问他:“你真杀了他?”
孟桓将手里的鞭子扔下,道:“没有。朕是想杀他,只是慢了一步。”
“我信。”杜容兮道,目光渐渐暖了些,她过去将孟心悦搀扶起来,继续道:“我信皇上没杀他,我更信他还活着。”
她转身,面对着孟心悦,与她道:“从我第一日见宋焕之,便觉得他不是个一般人,不像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戏子。我相信他还活着。”
可孟心悦不信,人若活着,怎么会宫里京城好几日都没了消息。
他定然是死了,甚至尸体都被皇兄给秘密处理干净了,皇兄怕将此事惹得太大,所以才不承认。
“他死了,我也不活!”孟心悦留了一句话,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她从西郊园林回了宫,整日里浑浑噩噩,像是没了魂儿一般。
杜容兮仍在派人往京城四周去找,孟桓也派了人去寻。
可这天底下,竟真的有人可以消失得彻彻底底,连孟桓都查询不到。
杜容兮的那句“我信你”,在遍查无获的的情况下,慢慢的被蚕食、瓦解、崩溃。
孟桓想要查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查不到消息呢?无非是他不想查出消息来罢了。
时间的消磨,渐渐的让杜容兮失了信心。
宋焕之,大抵是死了吧。
好几日,杜容兮都没同孟桓说过话,孟桓来找她下棋,她便说困了,让宫人将他拦在屋子外。
宫里传来宝儿生病的消息,孟桓便回了宫中,杜容兮也回了宫中。
宋焕之既然是在宫中消失的,她回宫里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来。
天气寒冷,宝儿贪玩,在外面玩耍受了寒气,染上了风寒。因为宝儿在娘胎时就遭了许多罪,刚生下来就随着姜舞逃出宫四处奔波,他身子弱得很。
他这一病,竟十分厉害。
连姜舞都急坏了。
“太医说,宝儿很可能会挺不过去,皇上,您一定要办法救救宝儿。”姜舞哭着,拉着孟桓的衣袖。这几日她为了照顾宝儿,人已憔悴许多,衣带渐宽。
宝儿是孟桓唯一的子嗣,他自然看得极重,他亲自留在素芜阁内照顾宝儿,日夜不休。
太医说宝儿体内的寒气逼不出来,若是药下得重了,宝儿的身子又承受不住。
孟桓便小心的给他揉着身子,虽屋中炭火烧得旺,可宝儿身上却是极冷,孟桓便一直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他暖着身子……
查宋焕之消息这事,自然也撇下了。
杜容兮回宫查了三日,仍旧没有查到半点蛛丝马迹。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可偏偏没有一双眼睛盯住宋焕之。
三日后,宝儿的病好了许多,他依偎在孟桓的怀中,甜腻的喊着“爹爹”。
孟桓高兴得一扫这几日的疲惫,抱着宝儿又亲又是逗他玩。
“下雪了,宝儿要去玩雪。”
“不许去,外面冷,爹爹送你一样东西。”
孟桓抱着宝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这玉佩,便是先前他耗费许多时间亲自雕琢打磨出来的,玉佩的样式很简单,盘龙祥云,玉上还刻了个小字“玺”。
孟桓给宝儿取了个名字:孟承玺。
姜舞在旁听得孟桓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扬起笑容来。
承玺,承玺,自然往后是要承了孟桓的玉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