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知道?听她这样说,素灵犀也压着性子坐在女子身边,问道:“喂,你知道这么多,该不会是镇守在此的妖灵?”
“妖灵?那是什么东西?是妖怪吗?”
“我听说中这娲皇宫是上古神地,本由娲皇族人和妖灵镇守,你既然长年在此,那不是妖灵就一定是娲皇一族的人了?”
女子皱眉,似有诸多的疑惑,但沉默一会儿后便回道:“我不是妖灵,也不是什么娲皇族人。”
“那你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我生来就在这里,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你一生下来就在这里?”素灵犀瞪大眼睛的扫了扫这人,“难不成,我是你这辈子第一个见到的大活人?”
“当然不是。”
“那还有谁?”
女子眼神一变,生冷的语气中也有了些情绪的说:“是那些想要寻找女娲神殿的人,但他们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嗯。你能来到这个空间实在是万幸,但大多数人就跟你的朋友一样被卷到了那荒原之中,过了那荒原就是无相迷阵,如果没有我的指引是根本走不出来的。但就算过了那迷阵,他们也过不了女娲宫前的火海。”
来之前素灵犀就知道险象重重,让她更好奇的是,这人是怎么在这地方活下来的。
“你真不记得自己在这儿呆多久了?”
女子眨了眨眼睛,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
“你平日都怎么过啊,吃什么喝什么呢?你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就不觉得无聊寂寞,这么长的时间该怎么打发啊?”
女子变了神色,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不是该担心你朋友吗?为什么老是问些无关的?”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了。”素灵犀翻了个白眼,“你啊刚才还跟我‘咿咿呀呀’的装成一副连话都不会说的可怜样儿,现在倒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我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在学习你说的话。虽然你说的这种语言我是第一次听到,但也好学得很,听你说上几句后就能找出其中规律的说利索了,我才不是故意装什么可怜。”
素灵犀难以置信的扯了扯嘴角,“你……你说自己听我说了几句就学会以了这炽临国语?”
女子扭头,“那应该要多久?”
素灵犀没回应,像她这么天资聪颖的人也得花上大半年才能说利索呢,这人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看起来小小年纪的居然被关在这种地方,该不会是什么神皇所忌的大凶大恶之徒吧!
这一边,苏玦看着慢慢围过来的雾气只好停了步子,他们如今已是无路可逃。
突然,孟青阙灵机一动的问道:“这雾气不就是凝在空中的水气吗?”
“没错。”
这雾气中有水,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孟青阙自信的扬了扬嘴角,说:“就交给我了,保准我们死不了!”
孟青阙双手大开,在空中划出了一圈后那不断蔓过来的雾气一下被凝聚起来的积成了一道不小的漩涡,片刻之后这雾气居然在原地结成了重重寒冰。看着眼前之景,苏玦也掩不住惊讶的看了孟青阙一眼。
“你瞧,只要将这雾中的水气凝结成冰它不就过不来了?”
“这是你们太华山的术法?”
孟青阙说来也有些自豪:“太华一门是当今玄宗之最,自然有它过人的地方。而我不过是恰好修习风雪之术才想到了应对之法,和我的师父师叔们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太华山是地处北域皇朝?”
“没错。”
“你是北域的人?”
“我父亲是姜国人,但母亲是北域之人,既然我自小在北域长大也该算是北域的人吧。”
苏玦放了一点戒备,虽然大都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可孟青阙还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口干舌燥了孟青阙才打了个哈欠靠在了苏玦肩头,苏玦这下如蒙电击立马挺直了身子,让失了依靠的孟青阙差点滑到地上去。
“怎么?都是两个在男人你还不能让我靠上一靠,我又没有什么断袖之好,你难道觉得我孟青阙还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举吗?”
“我……只是不习惯如此。”
“呵,”孟青阙一下凑近的挑了挑他的下颌,说:“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就得习惯习惯。再说了,我刚刚才救你一命,你连借个背给我打会盹都不行?”
他说得在理,苏玦也就推无可推的定在了原地,任孟青阙倚着自己的背,但他全身僵硬一点也不敢动弹,连孟青阙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不适。然而他将双手一抱,像是真打算靠着苏玦的背大睡一觉了。
“孟青阙,起来。”
这时孟青阙已入浅眠,懒懒的应了一句就没了动作,直到苏玦猛然起身他才一把躺倒在地。
“好好的你干什么?起来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你看这里。”
睡意全无的孟青阙顺着那人指尖看去,他们周身的坚冰出现了缕缕裂痕,怕是不消多久就会裂开了。
孟青阙刚要开口,苏玦却一个摆手的蹲在了地上,他以五指撑地的仔细听着,几秒回头说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地面要崩裂了。”
“什么,你说地面会崩裂?”
此时那异兽的吼声再一次响起,他们周身的寒冰也瞬间破裂,但外头已不见毒雾而变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旱地。孟青阙正疑惑着,他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开岔陷落,苏玦伸手拉孟青阙跳到了另一处立马说道:“快用御剑术。”
“不行不行,之前在那毒雾袭来之时我就试过了,在这里根本无法御剑。何况御剑术会消耗大量灵力本就不能频频为之,我现在也是无力聚气。”
“可恶。”
二人所在之地也开始分裂,周围一时天地大变,远方的平原顿时被挤出了重重山峦,孟青阙一个避之不及就落入了那深渊之中。
苏玦看着立即随之一跃,一举就拉住了孟青阙的右手,喊道:“抓稳了。”
“喂,苏玦,你这是干什么?”孟青阙抬头,见那人另一手握着剑柄,长剑的另一端正插在峭壁之上,“苏玦,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跳下来,我们两个人现在要怎么上去?”
苏玦紧抓着孟青阙,虽然腕上青筋毕现也没松开一丝,再开口,苏玦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刚才承蒙相救,我也不想亏欠于你。”
“看不出你还挺讲情义。”孟青阙刚一扬唇便听得山石滚落之声,是他身后裂开的断崖正在往这边靠拢,如果他们不赶快上去定会被活活压扁的。
“孟青阙,你先踩着我上去。”
“让我踩着你,那你怎么办?”
“快上去!”苏玦有些撑不住了,喝道:“时间不多,难道你要等我松手吗?”
“好,我上去后马上拉你上来。”眼看着苏玦将要力竭,孟青阙立马借着他的腕子发力一拉落在了苏玦的肩上,他尽力伸手去够地面,等抓到崖边方爬了上来。
“苏玦,快抓住我——”然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过大,不管孟青阙怎么俯身也碰不到那人的手,“你再上来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
他根本够不到,这下没有其它办法了,苏玦下定决心竟然松了握着剑柄手的尽力往上一跃,这一下他竟然和孟青阙伸过来的手失之交避。糟糕,他连最后一点机会也消失了。
“苏玦,苏玦——”
孟青阙一下张开五指,只能眼看着那人堕入黑暗之中。
这是何外?苏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沙地之上。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刚刚那个掉下的悬崖不见了。他看了看自己掌中的印记,不知这绳印是不是真如孟青阙说的,能引他到这里来找到自己。
远处异兽的叫声再一次响起,可这一次这周遭的环境却没有丝毫变化。苏玦看了看头顶,只见头顶苍穹上水光冲天,想来那之上的地面已被大水淹没。
“这异兽每吼叫一次上而的环境就会变化一次,就会换一种灾劫,这灾劫是发生于上面的空间。那……难道这里就是这异兽所在之处?”
苏玦猜想着在附近寻找起来,这下真是误打误撞的称了心意。如果他猜得不错,那异兽就是这一空间的关键,只要能杀了它应该就能通过此地了。苏玦走了几步便找到了自己的长剑,所幸这剑也一起随着落石掉了下来。
这时地面黄沙流转,沙砾中好像有无数双手正拖着他的身体不断往下拽,周围也没有可依托之物,苏玦的身子一下就被拖下去大半。他执剑往沙砾中一捅,地下顿时传来一阵尖利的呻吟,苏玦使力将其拉出来一年,竟是两只跟婴儿一般大小的沙俑。它们被拖出地面后顿时朝苏玦的胸口扑去,苏玦用剑一斩就将两只东西劈成了两段,可那断开的小东西掉到沙地里立马又和沙子混在一处变成了原样。正在苏玦心惊之际,身边婴孩的啼哭声叠起,这荒漠中居然徒生出数百个这样大小的沙俑。硬拼是不行了,苏玦往后退了几步,此时大风一起,吹得那些小东西惊恐的打起了哆嗦。
“是风?”对了,这些既然是由沙而成,何不试着以风将它们吹散呢?于是苏玦以剑拄地,手捂着剑身的运起了所有内力来推动着周围的朔风之力。
不过多久,他身边的风越来越大,连苏玦也要立不住身形,只见那些沙俑惊吓得相互环抱在一起,尖利的叫声此起彼伏,它们身上的黄沙也被一层一层的吹尽了,露出嫩红色的血肉来。苏玦内心一叹,他没想到,这厚沙之下包裹的居然是一个个刚出生的婴孩。这夹杂着沙尘的烈风就像是细刀一样,竟然把他们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吹尽了,苏玦无言,只眼看着一个个爬倒在沙地中的婴孩被吹尽皮肉,最后化成了滩滩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