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被潘小蛮连珠发炮机关枪那样骂得一愣一愣的。他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他见过恶的女人,但没有见过像她这样恶的女人,连他这个皇帝也敢骂。
潘小蛮骂完后,就气呼呼的再次爬上床去,拿过被子,又再气呼呼的跳下床来。
她抱着被子,走到离赫连墨很远的一个角落里。她把被子铺到地上,伸了一个懒腰后,便躺了上去。接着,她拉了被子一角,身子翻滚了一下,被子就紧紧的把她卷在中间,像包粽子那样。
其实,睡地上,也挺舒服的。
虽然挺舒服,可潘小蛮睡不着,辗转反侧。她在腹中不但咒骂赫连墨,还把他家中的十八代祖宗一一问候个遍。
接着,她又再数锦羊。锦羊数了一只又一只,那些被她数过的锦羊,蹦出了孩子,然后又蹦出了孙子,她又再把那些锦羊的孩子,孙子,加起来又再数。数到锦羊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的时候,终于有了倦意,眼皮不停地打架,仿佛有千斤重似的。
不知不觉,潘小蛮找周公约会去了。
她还真的睡得着,甚至,还作了一个梦。
潘小蛮的梦——准确地说,她的脑电波,把她的思想带回到到二十一世纪。时间:公元2010年5月26日,凌晨6点;地点:上海一鸣五星级大酒店,26层,2608房。
潘小蛮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她看到她躺在一张雪白的大床上,身边也同样躺着一个人!那人——靠啊,是一个大男人,他裸着上身,下身则盖着被子,背对着她,身子微微的弯曲,似乎在熟睡,还一下一下的有节奏地微微地扯着鼻鼾。
潘小蛮吓个半死,顿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啊——”
睡得像了死猪那样的男人,顿时给潘小蛮惊恐的大叫声吓得自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猛地把身子翻过来,眼睛都没睁开,条件反射的跟潘小蛮着发出同样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
原来这个男人,是连墨。
他猛地睁开眼睛,瞪潘小蛮。潘小蛮也瞪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异口同声的,再一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
尖叫声过后,潘小蛮抓狂,吼他:“你啊什么鸟?”
连墨也吼她:“那你又啊什么鸟?”
潘小蛮瞪圆了一双眼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们连家开的五星级大酒店——一鸣大酒楼,26层,2608房门。”连墨没好气:“潘小蛮,难道你忘记了?昨天你生日,兴奋过头,结果喝醉了!真是的,酒量不好,干嘛还要喝那么多?醉得像只死猪,怎么叫也叫不醒,那些跟你狂欢的同学早已跑得无踪影,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把你扔在31楼酒吧里任你自全儿在自生自灭门吧?没办法,便只好把你背到26楼vip客房来了。”
“那你干嘛和我睡一张床?”潘小蛮又再问。
“房间就一张床,难道放你睡地上不成?”连墨哇哇直叫:“我也不可能睡地上,地板那么硬,我可睡不惯!反正,这张床是双人床,那么大,别说睡两个人,就是睡三个人也不成问题。”
“什么睡三个人不成问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潘小蛮哇哇叫。
“我不过是比喻而已。”连墨说。
潘小蛮凶神恶煞:“连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连名带姓叫他,只有心情好的时候她才叫他墨哥哥,她问:“连墨,你没把我怎么样吧?”
连墨瞪了她一眼:“没有!我昨晚也喝了不少,辛辛苦苦把你背到26楼这房间来,都零晨两点多了,累得贼死,我就是想把你怎么样,也没精力把你怎么样。”
潘小蛮放下心来,拍拍胸口:“没有就好。”她眨了眨眼睛,又再问:“你干嘛要跟我同一间房?你家酒楼这么大,难道没别的房间了么?”
连墨说:“今天是什么日子?5月27日,你生日的第二天,是我们连家‘一鸣大酒楼’成立三十年纪念日,客房早爆满了,如果不是我事先留下这间房,我看你就只能睡走廊地板了。”他看她一眼,又再说:“潘小蛮,别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你老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让我很不爽知道不?”
潘小蛮给他翻白眼:“度你的头!你是君子么?别往你脸上贴金!哼,自小到大,你丫一直对我不怀好意,做梦都想着要把我娶进你连家大门做你连墨的老婆,如果不是我坚决拒绝,说不定我早已被你糟蹋了。”
连墨窃笑:“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漂亮得像一只千年狐狸精,直把我勾得魂飞魄散?”
潘小蛮“哼”了声:“天下比我漂亮比我像千年狐狸精的女人多了去,你为什么只对我不怀好意?”
连墨说:“我七岁那年,第一眼见到刚出生的你,便对你一见钟情,那时候就发誓:长大后我要娶这个小丑八怪为妻!小蛮,我爱你之心,天地可见,日月可证!不管你年幼或是正当年华,不管你是小丑八怪,还是千年狐狸精,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过!”
说得这样肉麻,潘小蛮听得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懒得跟他胡扯,伸了个懒腰,把被子拉开,要起床上卫生间。突然觉得不对劲,感觉有点怪怪的,连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这一看,再次吓了个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天!她居然这么香艳,只穿了内衣内裤!
潘小蛮吓得差点要晕死过去,连忙手忙脚乱把被子拉扯过来,把自己的身子像包粽子那样,包得严严实实。
她愤怒,大吼:“连墨!”
连墨问:“又怎么啦?”
潘小蛮气得恨不得让自己的眼睛飞上一把刀子来,把连墨斩了个十八块,然后拿去喂狗去。这个天杀的家伙,花花公子哥儿,凭着他们连家在上海是酒店大亨,也凭着自己长得貌赛宋玉,玉树临风,便很龌龊的向了韦小宝学习,甚至比韦小宝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来个长河前浪推后浪。
丫的,人家兔子还懂得不吃窝边草,连墨这该死的家伙,他丫的连兔子还不如,居然把她xxoo了去。
天哪,她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糊里糊涂,无知无觉的没了!潘小蛮痛不欲生的同时,也急怒攻心,一下子失去了理智,顿时像失控的疯子那样朝了连墨扑过去,狠狠的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啦!”
声音清脆又响亮。
“连墨,你真他丫的是卑鄙小人!”潘小蛮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真他丫的不要脸!真他丫的是流氓!真他丫的龌龊!还说没精力把我怎么样,你……你……你趁我喝醉了,人事不知的时间,竟然把我……把我那个了去!连墨,你这个混球,不要脸的大混球!”
连墨伸手捂住了被打得热辣辣的脸孔:“小蛮,别误会,我没对你怎么样,我们真的什么也没——”
他丫还在演戏!潘小蛮更是怒不可遏,还没等他说完话,又再咬牙切齿地一巴掌朝他脸上甩过去,“啪啦”的一声,连墨的另外半边脸,又再有五只鲜艳夺目的手指痕。随后,潘小蛮跳下了床,四处寻找她的衣服:“我的衣服呢?你扔到哪儿了?”
连墨不说话,却伸手指指外面的阳台。潘小蛮的衣服,还有他的衣服,挂在阳台里,正在迎风飘扬。
潘小蛮刚想冲出去,想想不对劲,看到旁边有一条大浴巾,连忙抓过,把自己的身体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包了起来。
连墨叫她:“小蛮——”
潘小蛮瞪他,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忽然她发起狠来,抓过扔在地上的一只高跟鞋,狠狠地朝连墨头上砸去。
连墨一阵怪叫,赶忙侧过头,躲过了潘小蛮砸过来的高跟鞋,接着身手敏捷从床上蹦跳了起来,一把抓过旁边的另外一条浴巾,围在腰间。
这丫,只穿了一条小裤叉,还说没把她怎么样!潘小蛮红了眼,又再抓过另外一只鞋子,朝连墨扑过来。如果杀人可以不犯法的话,她一定拿刀捅了这混球,捅tmd几十刀,然后锉骨扬灰算了。
连墨又一阵怪叫,抱头鼠窜,跑到阳台。
潘小蛮穷凶极恶追过去。
连墨极狼狈地东躲西闪。实在躲不过,索性跳到旁边的一张藤椅上。他百口莫辩的样子,急得团团转,一边说:“小蛮,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呀!小蛮,我真的没对你怎么样!我们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屁孩,或白痴?他几乎把她的衣服脱光,也几乎把他自己的衣服脱光,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骗鬼也不相信。
这样一想,潘小蛮更加气恨。
她跳到了藤椅上,叫得像鬼似的阴风阵阵,咆哮着扑向连墨,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又是肘击,又是膝顶,还用牙齿咬他,用头顶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连墨躲闪着,站立不稳,几乎要摔下藤椅去。
在情急之中,他忽然就狠狠地推开了潘小蛮。潘小蛮冷不防的给他这一推,身子往后倒去。不想这一倒,就扑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猛地向阳台栏杆冲去。
坚固的栏杆竟然给震松了。
她的身子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