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后土祠外,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摆了一只黑色的龟甲,“照这卦象来看,两天前,埋在汾阴这边的东西就该出世了呀。”
胖男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卦象没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这洛书是假的?不应该啊,白鹿洞的院主应该不会骗我的呀。早知道我就把河图也借过来了。”
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后土祠,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黑色龟甲收进了怀里,嘴里嘟囔着,“这次没见着他,下次再见吧,应该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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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汾阴到阳城的嵩阳书院,大概有五百里的路程。说起来,阳城还是以前大夏的国都呢,嵩阳书院便坐落在阳城的北面。
两人并不着急着赶路,于是走走停停,五天就这么过去了。
冬天悄悄地来了。前几日下了场雪,连续三天没有停,今天终于不下了。极目望去,入眼一片白茫茫,这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单调的白色。
深秋草木凋零后,一场大雪便掩盖了一切的痕迹。太阳出来了,天气越发的寒冷,雪的下面却暖融融的,嫩嫩的绿芽在厚厚的雪的保护下,偷偷地生长着,到了来年,就会为这个世界奉献属于它的一片绿色。
这天气实在冷得让人受不了,两人正好路过一个小镇,白岳亭一掷千金,买下了两件厚厚的黑貂皮裘。
廉价粗陋的麻衣,外面套着一件奢侈无比,光鲜亮丽的皮裘,张百忍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莫非这就是虚有其表,人们口中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白岳亭给出的解释却是“丝麻不足以御寒,故为皮裘以助之”。读书人,说话都文绉绉的。
张百忍将黑皮书和构树的树皮用纸仔细地包着,小狐狸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包好后,将皮书和树皮都塞进了怀里,暂时还没有找到肥沃的土地,无法履行曾经对那株构树的承诺。
他想过,这片大荒凶险无比,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是无法到达那个太阳升起的地方的。要想去找自己的父亲,首先需要自己强大起来。
张百忍现在认识很多字了,黑皮书的前面部分已经能看懂个大概,但是越看越发觉得这本皮书并不是以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等他看到皮书后面部分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片空白。
到底是本身就是没有字的,还是撰写这本书的作者根本就没有写后面的那一部分呢?又或者,这本身就是留给自己来把它补完的呢?
母亲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本书呢?母亲虽然很美貌,但是她也只是村子里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啊,怎么会拥有这本神秘无比的皮书?难道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留给自己母亲的?那么自己的父亲又是谁呢?
一个个问题在张百忍的脑海里浮现,但是却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母亲一定知道,但她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的那个人,张百忍却不知道是谁。
想不透便不去想,这一直是张百忍的风格。
将小狐狸抱起来,塞进了暖和的皮裘里,囡囡惬意地“嗷呜”了一声,心安理得地在这个新家住了下来。
张百忍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戒的师兄说过,他们师门的圣器曾经自动预警,指向了汾阴,还说可能别的门派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过来。
此时张百忍看着白岳亭,忍不住想要去问个究竟。
“为什么这次会有这么多拥有着神通的人跑到了汾阴这边的一个小小的荣镇上?”
白岳亭奇怪地看了眼张百忍,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是被坑了啊。”
“什么意思?”张百忍不明就里,他总是喜欢刨根问底。
“我们书院的量天尺前段时间突然示警,好像是汾阴这边会有什么东西出世,院主就派了我们五个人来汾阴打探消息。我被分到了荣镇,还有其他三个同窗,他们都去了汾阴的其他镇上,汾阴城里有我们的一个老师坐镇。”
“量天尺是什么?那你的同窗和老师他们呢?”张百忍很好奇,他们曾经在汾阴住了一晚,也没见白岳亭出去见什么人呀。
“是我们书院后山上的一根黑铁柱子,非常高,看起来就像一把变大的铁尺。入学的时候听一个老师说,叫什么量天尺。”白岳亭好笑地说道。
“然后呢?它怎么会示警的?”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们书院创立的时候,那把尺就已经在了。我们平时一般都在量天尺的下面读书,有时效果会事半功倍。”
白岳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从他进书院读书起,那把尺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异样。但是此次它竟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还惊动了久不出世的院主。
据说那把尺上还出现了几个字,不过等学生们赶到的时候,就有老师用大法力将那几个字抹去了痕迹。
“估计来这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吧。他们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没想到这次没等到宝物出世,却等到了一个镇子的僵尸。”白岳亭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僵尸,就一阵后怕。
“我本来昨晚到了汾阴,便想去找老师的,结果我用嵩阳的秘法联系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老师的回复,而且其他的同窗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他们会不会,都已经出事了?”张百忍突然一怔,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白岳亭。
“应该不会吧。”白岳亭想到了他们遇到的一镇的僵尸,他也不是很确定老师和同学们到底有没有出事,按理说,以老师的修为应该不会有事的啊。
“估计是了,你的同学遇到了跟我们类似的情况。而你的那个老师可能遇到了更加难对付的东西,让他没有办法分心跟你联系,甚至可能已经……”
“已经什么?”白岳亭打了个呵欠,并不是很在意。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老师啊?”张百忍愣愣地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的表情。
“教过我的老师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我连这次一起来汾阴的老师叫什么都不清楚,难过个屁啊。”白岳亭掏了掏耳朵,眯着眼睛说道。
“……”张百忍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一股黑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