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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揽盛世之芳华 第四章

一年后

醉人阁内,歌舞升平,云烟缭绕。身着红色绸缎衣裙的舞姬,罗裙飘曳,面纱下依稀可见绝美倾城的面容。

阁楼的正中央,无一宾客靠近,柯容华沉那墨色长发,未绾未系肆意的披散在身后,如同绝好的丝绸与暗紫色的长衣相融合。剑眉之下,深邃至极令人深陷的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舞姬,薄唇轻抿,似笑非笑。

相比当初那个正气凛然神韵独超的柯容华沉,如今他的眉眼间尽是黯然再无与生俱来的英气。玩世不恭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拎起酒壶,恣肆的向口中倾倒,身旁胭脂浓厚的女子们妄想被瞧上一眼,却都无趣的走开。

就在柯容华沉将酒壶举起的那一刻,醉人阁的大门一声巨响,阁楼内的红晕灯光被阳光穿透,周尘浥紧皱着眉头气愤无比的阔步走到柯容华沉面前,一把将酒壶夺过狠狠地朝地面砸去,众宾客见此都纷纷离去。

“你还想堕落到什么地步?!皇帝就要册封柯容华羽为太子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柯容华沉抹了抹唇角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他应得的,与我何干?”

“有朝一日若是他登了皇位,必定先杀了你!你心中可有数?!”

“北川王可知,若不是我整日泡在酒楼,一副皇权皇位与我漠不相关的样子,我尸体都成灰了。”

“你!”

“我柯容华沉就是将军府的二少爷,从没有什么二皇子,若是大哥真想置我于死地,就随他吧,如今我与死人已无两样。”柯容华沉漠然的闭上了双眼,指尖摸索着一块玉佩。

周尘浥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拂袖转身离开。龙嫵的死将他彻彻底底的拉进了深渊,曾经的柯容华沉,心早就随龙嫵一同坠落崖底了。

舞姬扬起水袖坐于花篮之上,顿时整个醉人阁上空飘落无数花瓣,花香美人,瞬间变得似真似幻。

突然间花篮一倾,舞姬整个人从空中坠下。柯容华沉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了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身影,他没有片刻犹豫的纵身一起,将舞姬牢牢揽入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惊慌未安。柯容华沉看着怀中的女子,好像要陷进去一般,他伸出手欲摘下舞姬的面纱,却没料到,手指刚刚碰到面纱就被舞姬扇了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臭流氓!”舞姬迅速从柯容华沉怀里挣脱,脚一落地就退出去老远。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何人?”柯容华沉脸一瞬间火辣辣的疼,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问道。

“那你可知道,方才你对何人无礼?!”姜栈月一下子扯下了脸上那块儿红绸,仰起下巴一本正经的质问着柯容华沉。

这一刻,静止的不仅仅是空气,整个醉人阁都瞬间安静下来。柯容华沉整个人如木桩一般伫立着,眼中的错愕逐渐幻化成红色的血丝,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好想说些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对,这一冲动自己居然把面纱拽了下来,见眼前的人傻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姜栈月急忙的将手上的红纱胡乱遮在脸上,大声的冲他嚷道:“我姜栈月可是这醉人阁的招牌,卖艺不卖身!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能对老娘动手动脚的!就算你是……”

还没等她嚷嚷完,柯容华沉再一次将她搂在怀里,力气比刚才重了许多,生怕她跑了似的。

“嫵儿……是你吗?”

姜栈月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儿,卯足了劲儿去推他。

“你给我撒手!听到没有!”她用力的敲打着柯容华沉的胸口,但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嫵儿,是你对不对?”柯容华沉闭着眼睛牢牢地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抱住了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柯容华沉抱得越来越紧,姜栈月力气都快用光了,也丝毫没有撼动他。

“你还在恨我对不对?还在恨我……”

“行……你有种……”姜栈月放下紧攥的拳头,停止了挣扎,垫起了脚尖脑袋一歪,一口咬在了柯容华沉的肩头。

疼痛感顺着神经在肩头扩散,柯容华沉嘴角一抽,眉心一紧,一丝清醒划过脑海,慢慢的松了手。姜栈月顺势一推,便将他推开了。

“死变态!你认错人了!”姜栈月揪起袖口抹了抹嘴角,气哄哄的朝着醉人阁那棕红色的大门跑去,逆着光的剪影逐渐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柯容华沉捂着肩头目光呆滞的立在原地,这一年来他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从未有过此刻这种真实的感觉。过于熟悉的面容,过于熟悉的身影,但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却多了几分陌生。

“姜栈月……”柯容华沉蹲下身,拾起了姜栈月方才落下了面纱,他抬眼注视着渐渐远去的人,不自觉的念起了姜栈月这三个字。眼神的痛苦中略过一丝惊喜,嘴角的笑容上略过一丝苦涩,他转身拎起了身后的酒壶,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烧灼着他的胸口。

过了半晌,他猛地晃了晃头,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疯了一般的追了出去。

寻了许久,未果。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这繁华的都城,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切都朦胧的许多。柯容华沉游走在街市上,深邃的眼眸黯然无神,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拦了多少个红衣服的女子。他颓然的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掸了掸衣袖坐在了石阶上。

“果然是醉了,都忘记你已经不在了”他摘下颈上挂着的玉佩,修长的手指摸索着玉佩上的嫵字,红着眼睛低声的说道:“你知道吗?她竟与你如此的相像……”

养心竹堂

“荨染,我要的东西买来没?”姜栈月踢掉了鞋子,整个人摊在床上,脚趾时不时的扭动几下,好似能解乏一般。

“来……来啦小姐!”荨染抱着一大摞纸和笔墨,艰难的挪进了屋子“小姐……你要的笔……墨纸砚……”

荨染努力的稳住了身子,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小姐,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啊?”

姜栈月歪了歪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猜我今日遇见了谁?”

荨染眨了眨眼睛,问道:“小姐遇到了何人?”

“柯 容 华 沉”姜栈月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说着,不知哪儿又来了力气,姜栈月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盘着腿,手扶在额头若有所思。

自从到了这里,一年来,但凡她闭上眼睛就会做梦,每一幕都死死地刻在脑子里,她想忘都忘不掉。起初,她以为龙嫵和姜国与她没什么关联,不过是自己不小心摔进了棺材,阴差阳错的事情罢了。可是,随着她的梦,她所记起有关龙嫵的过去,越来越不简单,甚至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有着太多的关系,复杂至极。

“小姐,你不会被认出来了吧!那……”

看着荨染那双惊恐的眼睛,姜栈月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谈了口气说道:“我挡着脸来着……”说罢,便扭了扭脖子,灵活的跳下了床榻。

听了姜栈月的话,荨染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咳,不过面纱被我不小心拽下来了,然后……”

荨染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仿佛没了魂儿似的看着姜栈月。

“你别这样瞪着我啊,看他内样子喝了不少酒,应该不会……记得吧……”

见荨染没反应,姜栈月撅了撅嘴,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

“诶诶诶!”

这一下给荨染吓一激灵,立刻回过了神儿。

姜栈月拿起了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听好了,我,叫姜栈月。家住贺州,父母双亡,为了谋生,所以来到彧安城。想活命呢,以后忘了龙嫵这个人,忘了姜国,忘了一切,懂了吗?”

荨染红着脸,逐渐松开紧咬的嘴唇,点了点头。

为了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姜栈月必须要让龙嫵的一切都掩埋起来。龙嫵的记忆依然断断续续的进入自己的大脑,但始终不能拼凑完整,越是重要的地方,越记不起梦不到,随着记忆的恢复,她逐渐开始感觉到危机。或许发生的一切真的并非巧合,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弄清楚。

“帮我磨墨”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