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皖吃完热乎乎的饭菜，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对面的宋磊隔一会儿回条微信，隔一会儿回条微信，倒是赵晗，在不停的回复着，索性，他俩人开始聊起了天。

赵晗：“林皖，出来玩啊？随便找个地方，我们溜达去呀？！”

林皖：“算了吧，这么大冷个天，我是有多闲，出去溜达。”

赵晗：“诶呦，生命在运动！”

林皖：“得了吧，我会被冻死的。你怎么不叫宋磊出去运动运动？”

隔了一会，赵晗回：“你不知道她和我妈聊得有多高兴，就不要打扰了，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林皖：“诶呦呦～这是什么味道？我闻着不一般啊？”

赵晗回了一个表情：“哈哈。”

赵晗又回：“我们出去喝酒吧？”

林皖还没回，宋磊出现了：“赵晗，你说你要干嘛？？”

林皖在这边哈哈大笑，笑得没心没肝，群里好一会安静，林皖准备放下手机，开始闭目冥思，手机‘叮’的又响了，她笑着拿起来，却发现不是群里。

冷嵩：“我在楼下。”

林皖心沉了沉，虽然早就知道会见面，却还是不想做好准备。

她透过窗户，向楼下望了望，一片阴影当中，看的有些模糊，她知道，他在那。

她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这么晚要去哪？”妈妈坐在沙发上问，爸爸透过书看着她。

林皖穿着鞋：“宋磊、赵晗找我，我出去一趟。”

“那早点回来。”

“嗯。”林皖开门走了出去，林妈妈继续看着电视。

林皖走到楼下，出了楼梯口，冷嵩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林皖走了出去。

冬天的夜间不是一般的冷。

“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林皖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冷嵩止住颤抖的身体，转了过去：“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我挺好的。”林皖说。

两人无言。

林皖错开视线，看向周围，周围的地面平平的，小区走过的人很多，到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她忽然感觉他站了很久。

林皖抬起头看着他的肩，他的肩微微颤抖着，她下意识的问：“你来多久了？”

“坐飞机来的，有一段时间了。”冷嵩回答，他竭力让自己感觉不是那么冷。

“不是，”她拽过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等我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回答说：“就一会。”

林皖慢慢松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插回兜里，空气又安静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林皖问。

冷嵩回答说：“看你。”

林皖隔了一会，说：“快过年了，你怎么不回家？”

冷嵩说：“看你。”

林皖沉默了。

冷风吹着，吹乱了她的头发，林皖抬起头说：“离婚协议书签了吗？”

冷嵩的心更凉了，这是他今天遇到的最难也是最不愿意回答的一个问题，他说：“没有。”

“为什么？”

“不想签。”

林皖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她转身要上楼，冷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声音也冻得瑟瑟发抖：“我们之间，不能再说些别的吗？”

“说什么？”林皖没有回头。

冷嵩忽然就没有话了，他的声音被冻得支离破碎，拼不全了。

林皖挣了挣，脱了胳膊，狠心的上了楼。

冷嵩站在那里，任由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却也想不起他要做些什么，脑子一片混沌。

林皖上了楼，林妈妈还在看着电视 ，林爸爸也依旧在看着书。

林爸爸：“回来了？”

林皖脱着鞋：“嗯。”

“外面冷不冷？”

“还好。”林皖抽着鼻子，进了屋。

关上房门，林皖躺在床上，用被把自己裹了起来。

林爸爸拿着姜汤走了进来，关上门，把姜汤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把姜汤喝了吧，去去寒。”

林皖坐起来，皱着眉喝起了姜汤，喝完之后，吐了吐姜丝，林爸爸看着她，欲言欲止。

“爸，怎么了？”林皖放下碗问。

林爸爸看着她，降了点声音的问：“你和女婿是不是闹别扭了？”

林皖看着爸爸：“爸，你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看的，就是往楼下一望，发现人影比较熟悉而已。”林爸爸解释着。

“爸，没事的，我们吵一吵，过两天就好了。”林皖说。

“他欺负你了？”林爸爸问。

“没有，就是有些意见不和。”

“那就好。”林爸爸顿了顿说，“林皖啊，你们啊，刚开始磨合磨合也就好了，别有什么事彼此都放在心里，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沟通沟通就过去了，你和女婿说一说，聊一聊，别生闷气了，大过年，也别让女婿住在外面了，说一说，让他回来吧，喝点姜汤，吃点家里做的饭，别让他在外面吃了，看着，也怪……”

林爸爸没有往下说，林皖看着自己的爸爸，叹了口气：“爸，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把您的女婿接回来。”

“你可别生气啊？”林爸爸说。

“不生气，不生气。”林皖说。

林爸爸乐呵呵地站起来： “你的脾气啊，跟你妈一个样。”

林皖对着爸爸笑了。

林爸爸打开门，转过头又叮嘱了一遍：“明天把女婿接回来，真的不能生气啊？”

“嗯。”林皖看似无奈地点着头。

林爸爸笑着关上了门。

林皖站了起来，锁上了门，回来，坐在床上，看着桌子上的姜碗发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