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脸像是个过街老鼠四处闪躲,也没有躲过后面那一盆脏水。
眼看人群都要把我围死在中间,我干脆不躲了。
抬起头来冲他们喊:“你们谁啊,我要告你们!”
“哈哈,你哪儿来的脸告我们?”
“我们是替天行道!”
以前只是偶尔在刷新闻的时侯,会看到网络暴力什么的。
一直都觉得那是在网上,对我而言都是无关痛痒。
现在发生在我身上,才觉得痛苦而又无奈。
跟眼前这些人,根本讲不清楚什么道理。
他们拿着手里的“武器”,理直气壮地发泄着在生活中的不顺心。
旁边刚好有个卖水果的小摊,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站过去从上面,随手拿起什么就往围着我人仍,一边仍一边冲他们喊:
“干什么啊你们,就算有错该你们来替天行道嘛?
“再说,你们知道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吗?”
“不是我扎的,谁发帖说是我扎的,那就是栽赃好不好!”
是非意外来临的时侯越是闪躲,他们越是把我当成软柿子捏,各种穷追猛打。
当我真的开始还击时,那些人就跟傻了似的。
趁着他们发愣,我一手往他们扔着水果,一手拿出手机打了110。
看我真的报了警,那些人连忙乱窜着,往四面八方散开。
我如劫后余生般靠在小摊上,气喘粗粗也难以平复激动的心。
小摊贩要我赔钱,我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了他。
跟着警察打来电话向我确认地址,本在他们跑了后想要撤销报警的我,想着待会儿还要上楼卖画,还是让警察继续来,人肉和这种诅咒我还是该报警。
我知道警察来了以后,肯定不免要录口供什么的。
所以顾不上一身的狼藉,上前去招呼了姑姑的那个朋友。
他知道是我后,一脸的惊讶和自责:“啊,是你啊,刚才我没有来帮你,真是抱歉。”
“没关系,走吧,我们上楼。”
并没有什么规定说,在街上看到别人被欺负,每个人都要去帮忙的。
所以这种事,也怪不得姑姑的朋友。
和他一起上楼到家门口,那些来送花圈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姑姑朋友更是吃惊,关心地问我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苦笑着解释:“有人在网上发不实的信息,我别人给人肉了。”
“需要我帮助吗?”
“谢谢,我想我能解决好。”
这件事姑姑都说要我学着自己处理,我想我也是应该,那么去做的。
还好卧室里有旧衣服还没搬走,在他选画的时侯,我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再出来他已经选好了,指着那一堆画说:“这些都给我吧,刚数了下应该是20幅。”
“好的。”
“给我个帐号,我把钱转你?”
我给愣了下:“要不然,你转我姑姑的卡里吧?”
“她电话关机。”
“可你把钱给我,不怕我是冒牌的呀?”
“不会。”他很有自信的笑着说。
我找出卡递给他的时侯,他给我一张他的名片:“很荣幸认识你,需要帮助的话你给我来电话,我肯定义不容辞。”
低头看了一眼,是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舒成阳。
“好的,舒律师。”
“虽然我的收费不便宜,但是今天我对你实在很抱歉,你如果找我我肯定免费!”
“你客气了。”
我陪着舒律师,和他的人一起把画搬到他车上。
刚好警察就到了,问我是谁报的警。
我把前因后果跟警察说了后,他让我带他上楼,拍下家门口的花圈。
下来的时侯,舒律师还没有走,他主动跟警察说了刚才,他看到的真实情况。
但是那些人都已经跑了,我要报警的话,得回局里。
舒律师又很主动地,要跟我一起去,他说他处理这些事情多。
“真是谢谢你。”
“没事,就当是表达我的愧疚吧。”
还好有舒律师在,在警局报警相对轻松很多。
他帮找到网上原帖地址,又帮我找了一些转发量大的过激言论。
然后让我以损坏名誉,和人生攻击为由报警。
跟着,他又以他律师的名义,帮我在微博上发了公告。
从他发完公告以后,我的电话和短信,才算停止了之前的轰炸!
**
从警局出来已经八点多了,舒律师说一起吃饭。
我们就近找了家咖啡厅,全程他都很绅士的,又是帮我拉椅子又是帮我倒水的。
聊起来才知道,他在日本留学多年,近期刚回国发展。
以前就看过我姑姑的画展,最近听朋友说她在处理以前的老画。
赶紧从外地赶过来收,没想到遇到我这么个意外。
“是呀,确实是个意外,来得太突然。”
“我是说,和你相遇的缘分是意外,而我对你的爱慕,确实也很突然。”舒律师把这些本该含蓄的表达,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侯,就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而且,还说的那么自然,和真情流露。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当舒律师,是在跟我开个小小的玩笑了。”
“时间能证明一切,是不是开玩笑的,以后你会知道。”舒律师依然是那么自信:“下午我站在旁边,看到你被欺负的时侯,就在想你会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刚开始,我以为你会躲着跑,后来没想到,你竟然反击得那么漂亮。”
“那么多人围着你欺负,不反击能怎么办?”
“所以遇到你,是个美丽的意外!”
和他吃饭的时侯,他总时不时直言不讳地提起,他欣赏我喜欢我的事实。
这让我总觉得别扭和不喜欢,结束后说什么都不要他送我。
拗不过我,舒律师留了我的电话,只好先走。
我站在街边等车,郁闷的是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来车。
忽然,一辆黑色大众车停在我面前,下午接警的那个警官摇下车窗:
“任老师你要去哪儿?”
对警察我是本能的拒绝,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等出租。”
“上车吧,我是虫虫爸爸。”
瞬间,我就懵了!
刚才我还在跟舒律师说,还好有他帮我准备那么充分的证据。
警察才那么顺利的,给我立了案。
就目前的情况看,完全有可能给那些人定性。
并且,还有可能去春雨,重新调查虫虫被扎的那件事。
毕竟之前,是教育局私下调查的。
我哪可能会想到,这个全程帮我办案的警官,竟然会是虫虫他爸爸!
他的亲生儿子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保持理智?
我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要跑。
没想他直接下车,走到我面前像是要拦住我:“任老师,上车吧!”
警察脸上特有的威严,让我本能的害怕。
更担心的是,脱下警服以后只是虫虫爸爸的他,会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