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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君同故人心 第十八章

后来的周五,钱盈盈不用再担心什么,因为她自认为的、那个和沈绪平暧昧不清的女子再也没有打电话来。

沈绪平怕在火锅店影响不好,钱盈盈和他平日里也就不怎么亲昵,钱盈盈就只是在他开会时候眼光扫到她时飞一个媚眼,或者在前台休息时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和他十指相扣。下班,他们有时会去太平洋百货逛逛,但更多时候是窝在48平米的小房子里,两个人一起打游戏、吃泡面。

在钱盈盈的眼中,一切都刚刚好。

净书最初还老想起沈绪平灼热的目光来,不时也问问月满:“最近怎么不见你哥?”

沈月满不屑地轻哼一声:“我们这些国际班的渣渣,爹都不疼,妈都不爱,更何况一个没良心的哥哥。”

后来也就淡忘了。

山城的太阳一如既往,城市里林立的钢筋水泥只是配合地灼烫,行道树多是四季常青的小叶榕,饱满厚实的叶片在泛白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火锅店里,来往的“小辣椒”们依旧汗水淋漓,吃火锅的食客扁着肚子进,红光满面出,汉子们赤膊上阵,妹子们常着轻衣。

沈绪平在早出晚归间只感觉时间飞逝,却丝毫不能得知季节的移转。

有一日的周末,沈绪平接到沈老妈的电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夏天过去了。

“哪儿去?”恰好休假的钱盈盈正下楼领了外卖回来,看到急匆匆出门的沈绪平。

他站在楼梯上看着钱盈盈,嘴唇翕动,本想说什么,却又深觉不妥。

“回去了吗?”

“是。”

钱盈盈快跑两步,从楼道上了楼梯:“你等等,吃过外卖我们一起过去。”

“不用了。”沈绪平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冰冷拒绝。

钱盈盈停住上行的脚步,呆呆地望着他。她觉得他站得好高,高得只能用眼神睥睨她,高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给钱盈盈任何发言的余地。

“我妈让我回老家一趟,吃了晚饭再过来。”

钱盈盈本想说等他“回”来,却又觉得,“回”,用在老家那里更合适。

“我等你。”说着把一份外卖递给他。

沈绪平接过去,错身快步下楼。

钱盈盈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她才走进屋子里。屋子里的电视机已经被灭掉了,地板、茶几上摆着几个方便面盒子,渣滓四处都是、一片狼藉,沙发枕四处散落、毛毯也皱成一团,与钱盈盈最初看到整齐干净的小屋不同,现在这里挤挤的,又杂又乱。但钱盈盈的心却空落落的……

“新米熟了,妈叫你们回来尝尝新米饭。”沈老妈把柿子皮儿捻掉,递给他。“尝尝,村口老王家没下完的,你爸过路,顺手摘的。”

“狗改不了吃屎!”沈绪平坐在屋门口,侧手把柿子猛地一扔。

屋外“哎呀”一声。

沈绪平和沈老妈意识到不妙,赶紧朝屋外望去。

“姐,你没事儿吧?”安远拿着纸巾,慌忙地给她擦着脸上的柿子泥。

“他妈的,谁在老子家撒野?!”沈月满怒吼道。

“月满——”刘净书一面清理身上的柿子,一面招呼她。

沈月满吐吐舌头,伸手象征性地掌了掌嘴。

那柿子跟长了眼似的,不偏不倚,正巧砸在刘净书眉骨处,水浆浆的果肉散开来,也溅在了她淡绿色的及膝连衣裙上,连着安远和沈月满也没有放过。

“大娃子,你快去打盆水来。”

刘净书就坐在客厅,掬着水,在众人瞩目下把脸洗干净。

这时,沈老爹一身泥污,脏兮兮地进了屋。

刘净书不时在捧水的空隙,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他头发乱蓬蓬的,花白的颜色比沈绪平的妈妈更多一些,上面沾着谷草的碎屑。身材瘦削,像一只精瘦的猴子,*的上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空荡荡的裤管半挽着,露出秧鸡脚杆一般的小腿来。

“这还有客人呢,你倒是把脚冲干净再进来。”沈老妈埋怨道。

“我的错,我悔过。”他说着就退出门去,沈绪平看着米白色的花岗岩地板上一串泥印,一脸嫌恶。

“没砸着吧?”沈老妈关切地问。

“阿姨,放心,”刘净书拿湿巾把脸上的水摁干,“没事儿。”

沈绪平看着她,很是过意不去。但想起她满脸糊满柿子的样子,又不由觉得好笑。

“哥,你他妈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沈月满像教训小孩儿一般。

“月满,”刘净书面色严肃起来,“你是怎么答应我?”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边说着,一边佯装打脸的样子。

沈老妈瞧着沈月满很受刘净书的管,心里高兴得很。

“刘老师,今天留下来吃顿新米饭吧。”

“好啊,好啊。”沈月满一脸开心。

刘净书不语,像有些纠结似的。沈绪平察觉到自己心里痴心妄想地期待,很是不安,他瞟了一眼门口不远处冲脚的沈老爹。

良久的沉默。

“刘大律师应该很忙吧?”沈绪平说道。

她眼神对过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想要读懂他话外的意思,从沈绪平的语气里,她读不出他到底是单纯地发问还是暗下逐客令。其实沈绪平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这样问的意思。沈绪平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把目光移到门口沈老汉身上。

无声处,安远扯扯沈月满的裙子。

“阿姨,抱歉了,我家里老人也等着我们回去吃新米饭呢。”说着就站起来作别。

沈老妈也不好再留,这新米饭自然是要和自家人一起吃的,于是就送着两人上了车。

沈绪平也没去送,垂头丧气地坐在屋门口,也不知是因为慌乱诧异间忘了道歉,还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痴心妄想的期待落了空。

“妈,为什么我都有钱了,却还是不开心呢?”他听着汽车远去的声音,怔怔地望着屋外。

“大娃子,你呀是太累了。早点成个家,有个娃儿,就开心了。”

他想,也许老妈的话是对的。水中月,镜中花,再美、再好,都只是看得见摸不着,他需要的是一个可心的老婆,不是挂在墙上的神女图。他已经不期望还能摸着了,可是偏偏又让他看见,越是看见,就越是恨自己的无能。

“你的事,我和你老汉儿都不敢管,不然的话,我现在早抱上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