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的洒下来,边慕禾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霍承的车已经在她前面停好了,她愣神之际,霍承已从车上下来。
“请。”
霍承将车门开开,含笑地做出请的手势。
“想吃什么?”霍承询问她的意见。
“随便吃一点就好。”
边慕禾素来对吃没有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就是一顿好餐。
“我记得前面有家砂锅馆很有特色,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我都可以的。”边慕禾说。
车子从建园路往西,开了两条街,在一家小店铺门前停下。
隆冬时节,腾腾的热气从店铺门里奔涌出来,那一瞬间有些微仙境似的感觉。
边慕禾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熟悉的招牌,陷入了怔愣中。
从前她也很喜欢来这家砂锅馆吃饭的,倒不是因为在乎口味特色之类,而是因为,这里离市一院很近。
市一院……
是从前季晨实习的地方。
那时候两个人赚的都不多,彼此还在天真的考虑着要攒钱在市区买一套大房子……
算起来,她那不成熟的想法彻底从她脑海里褪去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眼前的一幕却已经好似过了很久。
物是人非,念旧只会徒增伤感,毫无意义。
边慕禾的目光从牌匾上移转过来,落在霍承的脸上。
霍承的脸在冬日的寒冷里显得温暖清俊,犹似黑暗中的一束光明。
“你很有眼光。”边慕禾噙着笑,轻声说。
霍承不懂,“嗯?”
“这家砂锅馆原来我也来过呀,”她望着他,“很好吃的。”
“你也来过?你喜欢就好,咱们进去。”霍承笑了下,先她前面进去,为身后的她撩开帘子。
砂锅馆的老板是个内敛的中年男人,话不多。
见到边慕禾时,他似乎认出这是熟客,冲她笑着微微点了下头。
边慕禾回笑,见老板的眼神在霍承身上扫了扫。
她抿着唇,没做解释。
点了菜后,小包间里只剩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显得十分的安静。
“慕禾,之前我跟你说,我是独自来h市工作生活的,我父母和家人都在j市,你还记得吗?”霍承问。
慕禾点点头,“当然记得。”
霍承应了一声,“其实这几天理应带你去见见他们的,但是……爸妈的工作也很繁忙,家里琐事也不少,所以,过一段时间,等到过年的时候,咱们和小火一起回去,”霍承顿了顿,“还有溪林。”
见霍承考虑的这么周全,甚至带上了溪林,边慕禾有些感动。
“溪林可以和表姐一块呆着的,往年也是我们三个一起过年。”她抬起清莹的眸子望着霍承,“叔叔阿姨身体都很好吧?”
霍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二叔和二姨他们身体还不错。咱爸妈身体也倍儿棒。”
边慕禾脸红了,其实她跟霍承领了结婚证,按理来说,他的爸妈就是她的爸妈,在口语叫法上,她应该随着他的来才是。
可是……一个爸、妈二字,她多少年都不曾叫过了啊,她都不记得她生下来起,是否对人喊过这两个字。
可一想到上午霍承还跟她去医院看了表姐,对余越,霍承不就是一口一个表姐的叫么?
边慕禾想着,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着霍承,却发现霍承正忍着笑看她。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霍承说:“知道你一时间改不过口来,我不会逼你,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适应呢。”
边慕禾频频点头,“会的、会的……”
吃完了饭,从砂锅馆出来之后,边慕禾额头又微微出了汗。
反观霍承,则没有任何的反应。
“把帽子带好。”霍承抬手将边慕禾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在她小脑袋上,“出去着凉就不好了。”
“就几步,没事的。”边慕禾说。
“什么没事,”霍承皱着眉,“你在屋里消消汗,我出去透透气。”
话毕,他已经摸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
看霍承这样的男人抽烟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他食指微微弯曲夹着烟,送到嘴边吸一口,吐出来的,带着烟火气味的薄雾。
边慕禾想起今早在一楼客厅看到的半烟缸烟头,心想,霍承的烟瘾还是很大的。
一支烟抽完,霍承下意识的还想去拿一支烟。
“别抽啦。”边慕禾从砂锅馆门前座位跳起来,“吸烟对肺不好,你刚刚都咳嗽了。”
“那不抽了。”霍承讪讪将烟盒放回去,“上车,去超市。”
边慕禾上了车,习惯性的系上了安全带。
他们的车后,传来一身急促的刹车的声音。
霍承手里的方向盘刚刚向左转,听了这声音,皱着眉头向后视镜里看去。
他们身后的车位,歪歪扭扭的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大众,车上跑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车门都没关严,直往砂锅馆里冲去。
钱包落下了?霍承想。
急急忙忙往砂锅馆里去,还能有什么大事?
现在的年轻人啊……丢三落四的……
车子驶上车道,身后的砂锅馆和那辆银白色的大众都远远的成了缩影。
等红绿灯的时候,霍承往身边看了一眼,见到慕禾正怅然若失的倚着车座发呆。
“想什么呢?”霍承好奇地问。
“想……”边慕禾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一会儿要给你买一些银耳炖汤喝,可以润肺止咳。”
“我气管还是很好的……”霍承小声说了一句,“不过养养生也没什么错。”
边慕禾记不得自己又说了些什么,脑子有些混乱地往坐在车上,直到停了车,她才不再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