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着，少女却是从后屋转走了出来，手中还就真的拿了两把剑。
同这根棍子不同，那剑端的是好看。
剑身纤细，剑耳古朴，剑柄刻着双凤花纹，乍然瞧去便知道绝非凡品。
唯有那那剑穗是村中最为寻常的红绳系着的，看着却是不咋好看。
“还是这剑好看。”
少年赞了句，再度拿起老头送给自己的那八尺长棍。
仔细瞧去才发现，这棍子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一样大小。
这尾端约莫有个初生婴儿隔壁粗细，而这顶端却差不多同成人拳头那般大小，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更为奇妙的是这“棍子”虽说不咋好看，但是入手却有股温润感。
初夏，天气不算炎热，如果是尽数质地的，入手应该格外冰凉。
奇怪的是，这长棍在少年手中，反而有种暖和的感觉，好像有生命那般。
“这棍子，质地非凡，应该不是寻常的普通物件，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要。”
少年心中暗道，这确实是好东西。
他不知道老头是否明白这棍子的妙处，但是他向来不是做亏心事的人，当即点出了奥妙所在，并且拒绝。
“寻常尽数入手应该是冰凉。”
“这长棍却是给人种格外温润，甚至有股子有性命的感觉。”
“要不你送入落日城，给懂行的人看看，估计价格不少。”
如果能卖大价钱的话，这老头完全可以带着自己孙女远走高飞，根本不存在性命之忧。
老头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少年，狡猾的好似个得了乖的狐狸。
“人老了，不想走动了，落叶归根啊。”
少年有点诧异的看着老头，若有所思。
可以感觉出来，他对自己的孙女是极度在乎的，可是现在又说什么落叶归根的话，这着实令他有些看不懂。
很显然老头是知道这棍子跟这个双剑的价值的，怕是还在少年怀中那枚魔核的价值之上。
一枚最寻常的魔核都能卖到百两黄金。
且不说这些钱够他们能够远走天涯，退一万步说，就算去那奴仆市场买条人命也不过几两黄金的事情。
即便是卫国，依然是有着奴隶的存在。
这些个奴隶多数是那些罪犯，活着被抄家的官员，属于丝毫没有人权的存在。
这些人活着只有三个价值。
干活，被虐待，以及等死。
他感觉自己越发看不懂这老头，倒好像这老头是算准了自己今天会从这里经过，而且会接下他的请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绝对不没有恶意的。”
“而且我不可能拿我孙女的性命去开玩笑吧。”
“你信命数么，恩公？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这酒，自己才喝了半杯啊，根本不可能上头啊。
可是这个老头说的话却是那么的玄而又玄，简直令少年有些看不懂的感觉。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恍惚间，他有些茫然，这空气中似乎有条黑色的长线，通往那未知的未来和无名的过去“但是，但是……好困啊。”
醒了。
他感觉自己周围挺温暖的，似乎还有个人。
“嗯？”
睁开眼，他却是满脸诧异。
他睡在炕上，而在他旁边确实有着个人。
女孩，林巧儿。
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而女孩则是穿这条短短的亵裤和肚兜。
通红的颜色与她殷红的脸颊交辉相应。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这，这这……”
少年语无伦次。
虽说他未经人事，对于男女之情，根本一无所知。
但是朦胧中多少还是明白些男女大防的事情的。
“公子，这是嫌弃我么？”
林巧儿眼眶中有泪水要渗出。
少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只要不嫌弃奴家就好，这辈子奴家都会伺候你的。”
女孩一跃而起，旋而想到自己根本就没穿啥，猛然又钻进了被窝，骤然想起了什么，再度变得满脸通红。
他的肌肤触碰到少年有力的臂弯，脸上的红潮再度泛滥。
先前少年是沉睡着的，她虽然心中如小鹿乱撞，但多少还是能够克制住。
现在，林毅可是活生生的在她跟前。
不管昨天是否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她都感觉浑身上下在颤抖。
“我不是为了活命！”
女孩天资聪颖，一句话却说出了少年心中的所思所想。
“外公说，这些都是天意，都是注定好的，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人。”
啊？
少年诧异的看着女孩。
“巧儿说的没错，不过有件事情我是骗了他。”老头从屋外走进，脸色极为复杂“我骗她说，如果不这这么做，我就必死无疑。”
老头的脸颊上，半边在笑，半边哀伤。
“其实，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会死的是我的孙女，真的是段孽缘啊。”
少年更是满头雾水。
“老人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机锋，但是我真的很讨厌被人家安排自己的性命。”
老头笑了，可笑容中却是满脸的苦涩。
“其实，他的父亲那天之所以喝醉，是因为发现了，其实，我就是那牛头神。”
啊？
少女彻底的诧异了。
“他是个武者，一个身怀重宝，被追杀的武者。”
“但是他被我的女儿，而我却是被妖族给诅咒的人。”
“当初，他发现了我的真身，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组织起壮丁，想要打晕我，然后将我给封印。”
老农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先前老实巴交的模样，反而双目灼灼放光，好似匹在暗夜中行走的狼。
“然后啊，然后。”他满脸的惆怅，给人极为心疼的感觉“我每年都会化身一次那该死的牛妖，必须要有个少女的血脉来震住我，可以保我一年不被妖力给侵袭。”
听到这，少年全市明白了。
敢情，这老农之所以吃人，是因为不想害人。
如果不恢复人身，而是一直以妖兽的模样出现的话，怕是这十里八乡早就被霍霍了。
“可惜啊，我的女婿是被我亲手打死的，是当着我的女儿面被我给杀掉的。”
少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说着话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痛如刀绞。
“我也曾想过跟我的女儿一块死了，但是这该死的诅咒啊，我不能自杀，必须要找个人来杀了我，而杀我的人，也必将是我的孙女婿。”
是什么妖族下了这个诅咒。
必须要以女儿女婿的死亡作为结局，也必须自己的孙女婿来杀掉自己才能够解除厄运。
“所以，你来杀我了吧。”
老头长叹道。
“只是希望，你能够对我家的巧儿好点，这是我最后的挂念了。”老头话锋突转，指了指少年手中的长棍“我教你这么用这个，你将体内元力灌输其中。”
少年眯着眼。
“你怎么知道我有元力。”
老头笑了。
“我不仅知道你有元力，还知道你是被军方、修士、妖族都想拉拢的人。”他话语稍微停顿了下，继续言语“同时我还知道，你就是我被选中的人。”
他从袖子中掏出来个丝巾，上面画着少年的模样。
那丝巾似乎有些年代了，末端有些发黄，显然是饱受了岁月的沧桑摧残。
“这就是当初的预言。”老农长叹了声音，有些不舍的看了下目瞪口呆的林巧儿“你先睡会吧，有些东西还是不看到的为好。”
但见他手指微弹，气劲鼓荡，打在了少女的脖颈上，林巧儿一声不吭，昏睡了过去。
“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了。”
“你听我说，你要将自己的元力注入其中，然后会出现个凹槽，然后将你得到的魔核塞入其中。”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找我最软肋的时候猛然砸下，这才能杀死我，否则，你会被我给杀掉。”
“而我，只能等待下一次预言的出现。”
少年愣了下。
还有下次预言。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困惑。
“语言，并没有说，你是否能够杀死我，也就是说，如果杀不掉我，还有下次。”
“我们出去把。”
老头说话越来越急促，似乎他不想弄乱女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招呼少年朝着屋外走去。
他肌肤开始寸寸龟裂，鲜红的血液从中流淌而出。
身体开始缓慢膨胀，好像体内封印着个可怕的魔鬼，就要爆体而出。
“看看我的真身吧。”
月华投下，光芒大盛。
老农身体骤然放大了近十倍。
一个巨大的，站立着的牛头人，出现在了少年的眼前。
“嗷呜。”
他的叫声却是如此的高亢。
在看村落。
家家闭户，都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牛头神每年出现一次的事实，全部选择了逃避。
“去死。”
巨大的牛头，双眸有圆盘大小，通红，满是血丝。
他已经完全不是先前的老农模样，取而代之的，却好像是失去了心智的鬼怪。
牛蹄从天而降，朝着少年砸去。
眼看便要见他给砸成肉泥。
少年体内元力大盛，一个转身便朝着侧旁躲避而去。
他虽然说对老农很有怨言，甚至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生死存亡，先搞定眼前这个牛头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