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府中。
格外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波年龄最小也在三十来岁的汉子,齐齐的跪下来了。
而他们下跪的却正是最为年轻的少年林毅。
跪在他跟前的那些个汉子,最年轻也能作为他叔叔了。
但是军法无情。
在三个血鸦军百夫长的注视下,那些人甚至都不敢弄出什么小动作。
这可是血鸦军。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那个所谓的城主,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在意。
毕竟,这个城主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傀儡木偶般的存在。
但是少年不一样。
甚至连血鸦军的百夫长都称呼他为千夫长了。
如此年轻的少年,竟然还真的是血鸦军的千夫长,这倘若是说出去,压根就不可能有人先行。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充满了太多的诡异。
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约会发生。
事情已经在这些人的面前摆着呢。
就算是他们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所能做的也是对少年表示臣服。
卫国。
从来都是一个非常讲究军事化管理的地方。
不管少年是多么的年轻,只要是他的确是比他们更高级别的存在,那么这些人就只能是磕头纳拜。
毕竟,这完全是事实上的事情。
少年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些跪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百夫长之类的。
不过,千夫长是不需要向他下跪的。
虽然是只是三流的军队,但是名义上的军衔还是一样的。
当然了,虽然说用不着下跪,但是他们还是非常的客气。
尤其是那个张晨,恨不得找个地缝转下去。
自己这不是开玩笑嘛。
人家是前途无量的血鸦军钱副总,而且少年也跟他说了,在转正之后,那么完全是可以成为裨将的存在。
十六七岁的裨将。
这如果说出去,怕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了。
“张叔,如果按照军衔来说的话,我的确不应该向您致敬。”少年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讲究知恩图报的人,他看着张晨如此畏畏缩缩,客客气气的,不由得莞尔笑了“但是,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而且按照年龄来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做我的叔叔辈了。”
这话,说的张晨心里面是暖洋洋的。
这个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
先前自己在想想要救下这个少年,证明自己所作所为还是对的。
既然小子都已经发话了。
他如果还端着拿着,那么的确就有点没意思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少年,毫不客气的给了少年一拳。
这一下子,又惹得那些个血鸦军的百夫长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对方是要跟少年动手呢。
见林毅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没事,这才扭过头去,继续瞧着那些个百夫长。
“来,坐吧。”
在这么多的千夫长面前,只有这位张晨有位子坐。
这确实令别人感觉无比的嫉妒。
如此年轻的千夫长啊,而且还是血鸦军这种能够排进大陆前七军队中的千夫长。
将来的前途肯定是无穷无尽的。
这个几乎是毋庸置疑,甚至没有任何的悬念的。
这个张晨,还真的是好运气啊,居然攀上了这么个高枝。
但是他们在嫉妒羡慕张晨的同时,却是忘记了件事情。
同样的,他们也是有着机会的,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照做。
甚至没有对少年释放任何的好意。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少年这般的行为,又无比准确的诠释了一句话。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对于少年的客气,张晨最初的羞赧也就渐渐的消失了。
确实,这个是他自己硬的。
在所有人都认为少年是敌国的探子,甚至怀疑他是妖族的时候,只有他对少年释放了好意。
如果说少年真的是地方的探子的话。
很多事情就是完全说不清的了。
不过,还是不顾任何的后果,跟少年走的那么近,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然少年参加到自己的队伍中来。
就冲着这份气魄和好感。
完全是令任何人都感觉到无比的敬佩的。
“不过呢,有些事情,可能待会我要对不起你了。”
少年看着张晨,脸颊上却是浮现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这个话,听的张晨满头雾水。
好好地,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起苏,你还记得吧。”
少年从来不相信以德报怨的事情。
正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正确的事情是,以德报怨以德报德。
人家对他好,他会涌泉相报。
但是敢对他落井下石的,根本也是不可能给予任何的善意。
这个何起苏,是死定了。
何起苏?
张晨一拍脑袋。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小子,看来是故意的啊。”
他去找何起苏。
落日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城防军,大大小小官员全部到了。
从百夫长到校官,全部跪倒在地。
唯独瞧不见那个何起苏的身影。
根本不用猜。
这个家伙肯定是刨掉了。
不过,想跑,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来人,给我吧何起苏那个家伙给我抓来。”
少年微微点头。
对于张晨的办事,他是信得过的。
他回过头,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坐高堂的城主。
“我说城主大人,我还要跟你要个人呢。”
这落日城是郡城,城主是五品官员;而少年是千夫长,同样的是从五品。
不过他可是血鸦军的千夫长,甚至用五品来形容他也算是对他的小看了。
同样的,他在从血鸦军的军官训练营出来之后,分分钟会被提拔为裨将的。
而裨将,那是不折不扣的从四品。
说起来,少年还要比这个城主高上半级呢。
别说是血鸦军的千夫长了。
就算是这个城池中的城防军,这样的三流军队的千夫长,他看到都是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
他先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些许气概,完全被弄没了。
看着少年那无比淡定、笃定,甚至给人种格外安定的脸颊,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不敢不敢,大人这么叫我,完全是折煞我了。”
如果按照年龄来说,这个城主完全可以做少年的父亲了。
但是,看到少年,他现在哪里敢有半点的放肆,格外殷勤的奔跑过来,如果不是少年故意拦着,怕是就要下跪了。
“别这样嘛,你是这个城池的最高长官,我叫你城主那是肯定应该的。”
对于眼前这个小老头,少年是完全根本的看不起的。
但是现在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没必要,为了这点点的小事,落下个不尊重人的称号。
“有啥事情,您尽管吩咐就好了,可别这么客气,真是折煞我了。”
他后悔啊。
这么多年,一直战战兢兢的做事,一直充当和事佬的模样,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个人。
谁能够想到,到了最后,却是把少年林毅给得罪了。
这个可是前途无量的家伙啊。
就算是抛开前途不算。
这个小子现在这个千夫长,血鸦军的千夫长也是他根本招惹不起的。
面对对方的殷勤,少年压根没有丝毫的在乎。
“我是想说,你的那个牢狱里面,可是抓了不少人啊。”
这个不是废话嘛。
牢狱里面不关押犯人,那不成让他城主进去住啊。
不过这个话,现在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在没有弄清楚少年的真实含义之前,这个小子说啥就是傻。
“确实,在押的犯人有差不多千余人。”
这么多人。
少年点了点头。
“那么请问,这些个牢狱中的囚犯又有多少人是屈打成招,是被冤枉的呢?”
“就算是他们的囚犯,那么他们是不是应该也被当成人看呢?”
“难不成,这些跟我们一眼吃饭睡觉的人,性命就是那么的如同草芥一般,想杀就杀,想要弄死就弄死嘛?”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少年到底是啥意思。
只怕是这个落日城中的牢狱中关押了不少的冤屈人。
面对少年这如同倒豆子一般的责问。
那个城主被吓得是满头大汗,哪里敢有半点的搭话,只能是不断地点头。
他不知道少年突然说这个话是为啥,一时半会,确实不敢答复。
“我说城主大人,你是此地的地方官,父母官,你倒是说说,里面到底有没有被冤枉的啊?”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虽然说对这个家伙事无比的鄙夷。
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师出有名。
他可不想落个草菅人命,越权管理的事儿。
“大人,您怎么说,怎么好!”
这些年来,这个城主,已经做习惯了木偶。
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主见。
他见少年这么问话,干脆又学着以前的做法,把事情都给推给了少年。
反正平日里他也从来灭有做过什么主。
是个千夫长做主也行,这个少年做主也行。
他做空架子都已经做习惯了,到底咋说咋说,你林毅自己拿捏确定不就完了。
少年笑了,脸颊上阴鸷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