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也试图再度把她带到高台前,他尽量将声音放得轻缓,说道:“斯黛拉,听我说,你要学会充分信任你的同学,你的同伴,这对你的求学过程,甚至你的人生都非常重要。”
白馨蕊突然用力挣脱开尼古拉斯的手,紧紧抱住一棵树的树干大哭起来,脸上的泪水把精致的容妆冲花了,也全然顾不上了,她边抹着脸蛋上的簌簌落下的泪水,边抽抽噎噎地说:“太……可怕了……我才不要跳……哎呀,我的脚……我的脚……好像扭伤了,真的不能跳了……”
尼古拉斯还想再对她说些什么,辰辰忙过来给白馨蕊解围,他对尼古拉斯说:“尼古拉斯,我想斯黛拉或许有轻微的恐高症,让她先在这里平复一下心情吧。下一个我来!”
下午五点三十分,文瑾和羽悠准时来到了乔纳森楼的大厅,他们看见辰辰和义廷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了。辰辰见到了珞羽悠,忙站起身和两位女生打招呼,并很绅士地请两位女生坐在沙发上。辰辰轻声问羽悠道:“身体好些吗?”
羽悠盯着辰辰身上那件浅蓝色的lacoste(法国鳄鱼品牌)衬衫看了片刻,才点点头,说:“嗯,应该没事了吧。”
辰辰被看得有些窘,忙问羽悠:“下午有没有吃点儿东西?”
羽悠笑笑没回答,陈义廷插话说:“江睿辰,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暖男呢。”
文瑾听了在一旁吃吃地笑,辰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白馨蕊从木制楼梯上,一阵风似的走下来。今天,她穿了一件宽大的萤黄色丝质衬衫,腰间束了一条黑色漆皮宽腰封,配上简洁的黑色铅笔裤,和一双荧黄色的鞋。衬衫上方三粒敞开着,微微的一动,镶着夸张的白色米通花边的黑色内衣就若隐若现。她将一个宽大的足以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推到头顶,压住了一头长发,整个人看起来,明星味十足。
文瑾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珞羽悠,她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浅蓝色真丝裙子,保守的青果领,素白面孔,无辜的大眼睛,顺直的披肩发,浑身上没有任何一件装饰品,和活力十足的白馨蕊相比,简直像个修女。再看看自己,过于简朴的碎花连衣裙和国内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白凉鞋,简直如同一个乡下姑娘,不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手欠的陈义廷趁白馨蕊不注意,摘下了她头顶上的墨镜,试图戴在自己脸上,试了试,眼镜腿有点儿窄,勉强能让他把一张宽大的四方脸塞进去。他戴着墨镜跑到大厅一侧的镜子前照了照,说:“哇, 这玩意儿做得也太讲究了吧。这就是装酷神器呀!辰辰,快看!我是不是帅呆啦!”
还没等辰辰说话,白馨蕊就跑过去抢自己的墨镜,嘴里嗔怪地叫道:“嘿,你为什么戴人家墨镜?我这个墨镜可是fendi(芬迪,奢侈品牌)的新款,你要是给我撑大了,我就不要了,你再买个新的给我!”
陈义廷摘下墨镜撇撇嘴,说:“还给你吧!这玩意儿一看就挺贵的,我可买不起!”白馨蕊气势汹汹冲过来,作势要打他,一挥手,宽大绸料衬衫像降落伞一样兜起一股风,白馨蕊纤瘦的身材,立刻看上去圆滚滚的,显得格外滑稽。陈义廷接住了白馨蕊纤细的手腕,哈哈地笑出了声,说:“哎,你今天这身打扮真像一只大黄蜂。”
白馨蕊道也不生气,反唇相讥,说道:“就你,还配说我,白衬衫红领带,典型的乡镇企业家打扮!”说着,一把抢过墨镜,说:“哼!拜托,你看看清楚好吧!本小姐这件衬衫是迪奥的设计师限量版!国际大品牌的设计品位,不是你能懂的!”
义廷听白馨蕊这么一说,忍不住对着镜子重现审视了一下自己,白衬衫红领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他原本就想穿着那套褪色的运动服和白球鞋去吃饭的,但是,辰辰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唠叨说:那样的餐厅,穿得太随便是不让进门的。义廷这才勉为其难地穿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正装,这可他平日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穿的衣服,在白馨蕊口中竟是这么糟糕。他很是不服气地反驳着:衬衫和领带还能穿出什么花样来吗?我看你就是嫉妒哥长得帅!
白馨蕊懒得跟这个土包子男孩废话,转身对其他几个人说:“跟我来吧。我家司机应该已经到停车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