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众人因为这样的声响纷纷侧首回望,他们在看见倒地的柴垛和身旁站立着拍灰的将军后,忙不迭地跪到了地上。
巫马云沧抬步走至慕幼卿的身前,伸出了自己有些沾灰的手,“卿卿,我饿了。”
慕幼卿握住那只手掌起身,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轻擦着他灰褐色的食指,“我马上吩咐人准备午膳。”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跪在地上的徐长欢咬牙切齿,她慌忙起身挽住了巫马云沧的胳膊,“云沧哥哥,我也饿了。”
慕幼卿拿着手帕的手因为她的这声娇唤而堪堪顿住,“那侧夫人就和将军前去用膳好了,我要在此照顾我的小丫鬟。”
她说这话的时候,全程都看着巫马云沧的眼睛,以此希冀着这个人可以答允她请来大夫的请求。
可是站在对面的人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挽着徐长欢就径直走出了柴房。
正主都走了,其他看热闹的丫鬟小厮自然也都识趣地退出了门外,瞬间安静下来的柴房让慕幼卿有些失力地跌坐到了地上。
躺在长凳上的小微察觉到自家夫人情绪的低沉,忙费力地半撑起自己的身子,“夫人不要为了我而同将军置气,不值得。”
慕幼卿正了正自己脸上的神色,缓缓抬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值不值得我自有考量,小微,我一定会救下你,放心。”
小微的眼泪因为她的承诺簌簌地往下低落,“我收拾完夫人和将军早膳用过的碗碟后刚从厨房出来,府内的侍卫带着刀就将我扣押拿下,指责我偷了侧夫人的耳坠。”
她越说越激动,哭声由小变大,“那珊瑚坠子我闻所未闻,可不知如何就会被人从房中的枕头下寻觅到?于是侧夫人在掴了我一巴掌后,就命人将我押至柴房,并用杖棍进行责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房门重新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诉,慕幼卿在看清门口的来人后,不自觉得舒展了眉头,“大夫,麻烦了。”
看来巫马云沧还是允了她刚才的请求。
大夫闻言忙道“没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药箱给躺在长凳上的伤者诊治。
慕幼卿看着小微两条腿上血肉模糊的皮肤,两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有些底线,徐长欢屡次触碰,今次她不会再大度原谅了。
她低头取下了自己腰间的佩玉,待问诊的大夫起身之际,她先一步将那块玉递到了对方的手中,“劳驾阁下帮我一个忙。”
徐长欢正夹着一块冰糖糯米藕饼放入了巫马云沧的盘子里,余光里就看见一群佩刀的侍卫从饭厅的门外奔来。
“何事如此慌张,没看见将军正在用膳吗?”
斥责的话让侍卫纷纷拱手跪拜,“请将军和侧夫人恕罪,只是夫人的一块佩玉不知所踪,所以命阖府上下紧急搜寻。”
徐长欢猛然将筷子拍到了桌上,拂袖起身,“她也丢东西了?”
她话音落下之际,就看见慕幼卿直挺着背脊,施施然行至石阶之上,而她背后跟着的,是被侍卫扣押着的雀儿。
“你们这是做什么?”
慕幼卿没有理会她眼眸中的怒意,而是恭恭敬敬地朝端坐在上座继续用膳的巫马云沧屈膝行礼。
“禀将军,妾身刚才发现家母留予我的遗物不知所踪,于是派府内侍卫几经搜查,终于在侧夫人贴身丫鬟的枕下发现了遗失之物,故而将人带来请将军定夺。”
雀儿虽被侍卫押着,但一张嘴巴却没有闲着,“你血口喷人!我刚才一直在厨房看顾侧夫人和将军的汤食,根本没有机会偷拿你的佩玉!”
慕幼卿斜斜挑眉,“哦,是吗?那可能是你早有预谋,提前偷拿了也说不定啊!”
紧追不舍地逼问使得雀儿脸色惨白,“侧夫人,奴婢没拿,真的没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徐长欢用眼神示意雀儿稍安勿躁,然后转身望向了对面义正言辞的慕幼卿,“夫人,你如此低劣的栽赃嫁祸摆到将军面前,也不怕污了将军的眼!”
“侧夫人刚才亲口说出栽赃嫁祸,那本夫人倒是好奇,为何我家小微辩白之际,你却一口咬定就是她偷窃无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