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许了巫马云沧的话,没再反驳些什么。
徐长欢临走时看向慕幼卿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连带她的丫头雀儿趾高气昂。
慕幼卿无视两人的目光,关上雕花红门,重新坐到塌上。
看巫马云沧对待徐长欢的态度,虽依然冷淡,却比旁人骄纵她几分,慕幼卿意识到自己此后在将军府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自认为从没怕过谁。
只是不知道巫马云沧会如何处置陈品。
今晚,恐怕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不眠之夜……
清晨,乌云奄奄,天光依然昏昏沉沉,好似即将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将军府内院中央的空坝子,临时搭了一个半米高的木台子,高台中央的木桩上,一个赤果上身的男人被钉子死死钉在木桩上,手脚血肉模糊。
昏暗的天气,更添了几分诡异森冷的气氛。
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被叫来观看,今天巫马云沧要当众剥了陈品的皮。至于处罚的理由,只是草草说陈品冒犯将军,以此告诫众人不可以下犯上。
许多丫头并不知晓昨晚之事,却能通过今日这场酷刑,让那些嘴碎讹传的婆子们闭上嘴。
慕幼卿也在观看之列。
两侧侍卫递上尖刀,眼瞅着那尖刀子离陈品愈来愈近,慕幼卿有些头皮发麻,当众要用如此酷刑,会否太过残忍了些……
慕幼卿扭头看向徐长欢,她倒是一脸闲适,半分紧张都没有。
刽子手的尖刀割破了陈品的脸,一块猩红的皮肉翻出来,整座将军府后院都是陈品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场所有人无不看得一脸凝重,几个年纪小的丫头忍不住当场呕吐,很快就被侍卫带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周遭便再没人敢作呕出声。
气氛凝重极了,所有人观看着这场酷刑,听着陈品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无不苦苦煎熬着。
慕幼卿手指发僵,头皮更是发麻。如果不是身后丫头小微扶着,勉强维持着面上着淡定,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挨过一轮又一轮的凌迟。
半响过后,高台之上的陈品终于是再也熬不过酷刑,昏死过去。
众人才吁了口气,总算不用再被这酷刑折磨身心了。
慕幼卿看向不远处的徐长欢,一场观看下来,徐长欢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失魂落魄,若不是丫头扶着她回房,她恐怕早就当场吓晕。
高台上的惨滞,没人愿意多看一眼。
慕幼卿压抑着胃里的汹涌,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神色依然维持着淡定。
她明白巫马云沧的用意,碍于太后的面子他不能处置徐长欢,却要利用这件事情告知府中众人,谁若是敢在他眼皮底下再搞小动作,亦或者府中事情传了出去,陈品就是所有人的下场。
只是……
他手段的残忍,这是慕幼卿所不能接受的。
活剥人皮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将军府后院大多都是些丫头婆子,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血淋淋的画面。
她袖子里的手攥紧成拳,在小微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稳稳回了自己别苑。
殊不知,这场刑观,不远处阁楼上的巫马云沧洞悉着一切,包括行刑过程中所有人的表情,一丝一毫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狭长的眸微微眯起,盯着逐渐远去的慕幼卿的背影,漠然呷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