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灿选了一家风味小馆叫“味本斋”,在广威以做牛羊肉出名,下班后开车拉着李儒良和韩光远直奔而去,三个人年龄相仿,李儒良稍年长,韩光远最小,三人落座,韩光远很带眼力劲儿的给两位端茶倒水,肖灿和李儒良对看一眼,暗暗点头:不怪钱总和孙总看好这个韩光远,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此人情商不低,区区一个青山的区经理,恐怕只是他进步的一级台阶而已。
“两位领导都是我的兄长,平时工作上也经常麻烦你们,光远以茶代酒,先敬哥哥们一杯吧”韩光远恭敬的双手捧杯;
“别介兄弟!干嘛以茶代酒啊?!直接上酒!今天是为我光远兄弟庆功,不说你高升青山区经理,就说今天下午的分享,那叫一个盖了!”肖灿冲着韩光远竖起大拇指,“绝对属于现象级的!服务员,来一箱啤酒,上大杯子!”肖灿喜气洋洋的张罗;
“光远兄弟今天的分享可以说是惊艳,我下班前给培训部的同事开了一个会,还提到这事,”李儒良文质彬彬的托了托眼镜,“我说这就是成长的差距,现在有一个不好的现象就是比资历,不管什么事都觉得应该论资排辈,就像排队购物一样,讲究先来后到;我看到网上的一篇文章,说这种情况叫大公司病,就是指公司大了以后,容易人浮于事,效率低下,不比贡献比待遇,不求进步求收入,遇事靠后躲,有功竞相争...光远兄弟用自己的工作,证明了唯才是举是多么的正确,可以说是以正视听,扬眉吐气!平时赵虎总都是眼高于顶的,我看今天也是被震撼了,肖儿说的对,该喝点。”李儒良欣赏的看着韩光远;
“不不不,光远酒量浅,两位哥哥就别让弟弟出丑了,”韩光远可怜兮兮的握着自己的茶杯,求援似的看着肖灿;
“哎!那可不成,今天是为你庆功,你不喝,我们俩喝个什么劲儿?来,哥哥给你满上”肖灿说着给韩光远倒满一杯啤酒,“咱先说好,明天还得上班,咱哥仨今天不能多喝,限量这一箱,够不够都打住,儒良兄,你说中不中?”肖灿俏皮惯了,冷不丁还冒出一句河南话,惹得另两位哈哈大笑;
喝了三瓶啤酒后,韩光远就觉得眼前的物事开始旋转起来,喝下去的酒好像都堵在胸口,不往下走,就知道自己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起身,打着酒嗝,“我去方便一下,你们慢慢...喝”刚要迈步,就感觉酒泛上来了,赶紧咬着牙,捂着嘴,跌跌撞撞找到洗手间,一阵天昏地暗的狂吐,肖灿赶过来一手扶着他,一手拍着背,“酒品见人品,光远兄弟是实在人,你这兄弟我认下了!”
韩光远只觉得天旋地转,腿也软的站不住,肖灿把他搀回座位,李儒良已经结了帐,看到韩光远醉得不省人事;
“肖儿,光远家住哪儿啊?”李儒良问道;
“我哪儿知道,要不咱哥仨去洗浴中心睡吧,你回宿舍也是睡觉。”
“还是算了,你老娘身体也不好,你不回去睡,老太太肯定担心,这个点儿往家打电话,恐怕会影响她休息,我那儿反正是自己住,就让光远去我那儿凑合一宿得啦”李儒良很体贴的说;
肖灿感激的看了李儒良一眼,自己确实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现在身体也不好,肖灿最在乎的就是母亲,对于李儒良的周到,心里暗存感激;“也好,我把你们俩送回去,你记得定好闹钟,明天一早叫醒他,光远得赶早班车去青山开早会,别耽误他事。”
肖灿和李儒良一边一个,扶着韩光远走出味本斋,一路无话,到了李儒良租住的宿舍,两个人好不容易把韩光远弄上楼安顿好,各自累了一身汗,李儒良的宿舍是两室一厅,只有一张双人床,两个人只能挤一张床。睡到半夜,韩光远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试着睁了睁眼,却睁不开,耳边听到有人在通电话,“东山啊,等等再说”李儒良轻轻推了推韩光远,唤了两声,韩光远又努力的想睁开眼,结果又是失败,只是喘着粗气,和睡着了没啥区别;
李儒良轻手轻脚下床,去阳台接电话,韩光远虽然睁不开眼,脑子还是清醒的,想起自己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全不记得,但刚才是李儒良在说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耳边传来阳台上断断续续,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嗯,你是说年末的培训都是这样操作的?嗯嗯知道了,你说是孙总安排你做的,你有没有给孙总的转账记录或者其他证明?哦是这样...”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韩光远猛然意识到,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是王东山!上一任培训部经理在和李儒良通电话!而且还提到孙总,孙总可能是,不,肯定是...孙晓光!韩光远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腾地坐了起来,周围漆黑一片,自己在哪儿?这肯定不是家里,怎么会在这儿?韩光远头疼欲裂,赶紧用双手抱着头,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回忆着:昨晚喝醉了,是和肖灿、李儒良一起喝的酒,之后可能是他俩不知道自己住哪儿,只能把自己送到李儒良宿舍,应该是这样的...阳台上又传来李儒良的声音,“你放心,我一定保密,我知道,我知道,谁都不愿意得罪人,我明白...”
韩光远后背渗出冷汗,假如之前李兰馨没有提到,自己也不会想到是什么事,可现在这情势,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李兰馨说的那件事,天哪!竟然是真的!
听到阳台门响,韩光远赶紧躺下,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听到李儒良走到床前,站了一会儿才上床躺下,韩光远此刻已没有半点睡意,还不敢随便挪动身子,苦苦的挨着,脑子里一堆的念头窜来窜去,直到李儒良开始打鼾,才稍微松了口气,转了个身,本想把情况捋一捋,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