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省地处西北,属于典型的西部欠发达地区,历史上就一直以农牧业为主,但煤炭资源丰富,是国家煤炭战略基地。围绕着中心城市和煤炭资源,其他行业相继兴起,甚至个别地区的gdp与东部发达地区等量齐观。呼兰市作为河西省会,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大背景下,经过十多年的蜕变,也很有些大城市的模样。孙晓光正月初四赶到河西分公司报到,这是他第一次到呼兰,出了机场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激,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大衣,压低了帽檐,这大西北的寒风和东部地区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杀伤力的差距就像52度二锅头和个位度数的啤酒一样。河西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乔健站在接机的人群里眺望等候,两人从未见过面,只是通过两次电话,本来接孙晓光是用不着他亲自来的,但考虑到王庆对孙晓光的重视,乔健还是在假日期间专程来接机,来之前通过微信和孙晓光要了个照片,就凭着这个照片在人群中逐一辨认。
“孙总!孙晓光总!”乔健终于看到了孙晓光,一边高高的挥舞着胳膊,一边大声喊;
孙晓光紧走几步赶到近前,赶紧摘了手套主动握手,“乔总,这大过年的,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真是折煞晓光了,感谢感谢!”孙晓光受宠若惊;
“这是王总安排的,以后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你老弟可是王总亲自和方明总要来的核心骨干,我来接个机那还不是应该的啊。”说着,接过孙晓光手里的旅行箱,随手递给身旁的司机,两个人边走边聊,出了机场。一路上,孙晓光几乎就是在“答记者问”,关于住处、生活用品、妻女的安排…不愧是办公室主任,真的是事无巨细,考虑的非常周全。孙晓光暗暗佩服,不断致谢。当然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王庆的授意或者重视,乔健肯定不会这样周到。一个小时后,车到分公司楼下,乔健陪着孙晓光一起去见王庆。站在总经理室门外,孙晓光稍稍调整了一下,乔健轻轻叩门,
“请进”,标准的男中音;
孙晓光随乔健走进办公室,宽大的办公室除了板台和书柜,古色古香的会客区,摆放着多盆凤尾竹,没有其他种类的绿植。会客区的墙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笔力遒劲,一看就不是凡品。王庆埋头处理公务,直到忙完手头事务,抬头看到孙晓光在认真的看那幅山水,乔健小心翼翼的候在一边;
“晓光对水墨有研究?”王庆问到;
“哦,王总!对不起,刚才看的入神了,”孙晓光大大方方的回话,“谈不上有研究,王总这幅《锦绣河山春常在》是钱松岩大师的扛鼎之作,我记得是九十年代初期,在香港拍出过百多万港币的高价,之后再无音讯。真没想到在王总这儿见到了真品,所以看入神了,请王总见谅。”
“哦?!没想到晓光真是识货啊!”王庆一脸的惊喜,站起身走过来,“这幅画在这里挂了十年,还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它的出处,你是第一位。”王庆很赞赏的拍了拍孙晓光的肩膀;
“百万港币!二十多年前?!好家伙,真没想到,王总这副画这么名贵。”乔健禁不住插了一句话;
王庆斜了一眼乔健,“这叫龙眼识珠,凤眼识宝,你这牛眼啊,只识稻草。”
“对对对,王总一针见血,我这牛眼只识稻草。”乔健圆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有点儿像弥勒佛,连连低头称是;
孙晓光在一旁暗想:这位王总确实强势,看他对待自己办公室主任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以后在他手底下工作,真得时时小心留意。
“晓光啊,看来方明总所言不虚,你确实是个人才,”王庆转向孙晓光,“那你看看我这些绿植,有啥说法?”王庆主动出题;
“嗯,凤尾竹是南方绿植,象征着平安如意,从风水学的角度,五行缺土的人适合种植凤尾竹,所以…”
“了不起!”王庆不等孙晓光说完,就插话了,“看来我要记方明总一个人情了。”王庆很欣赏的看着孙晓光,微微点头;
“都是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的,王总谬奖了。”孙晓光很得体的回话;
“嗯,我这人不好伺候,因为有太多庸人俗人,总是自以为是,揣测别人的想法和做法;但我很惜才,到了你这个级别,技术环节就不用再提了,假如你技术不过关,相信也到不了这个职级,方明总也不会推荐给我;所以我更看重综合素质,只懂保险这点事的人,我是看不上的。”王庆调子很高,说话非常直率;
“晓光初来乍到,还得王总多加指点。”孙晓光微微低头,诚恳的说;
“年前我把营销部总经理送去总部镀金了,你就接营销部。不明白的事情问隋总,他分管营销。就这样吧,有时间过来聊聊国画,在河西真找不到几个能聊一聊的人。”王庆说完转身回到板台;
孙晓光还在纳闷,不知道这谈话是否结束了,乔健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恭敬的说了句“王总我们出去了。”孙晓光这才意识到,应该离开了。这个王总真是特立独行,见面告别都不打招呼,看来早已习惯成自然了,随着乔健退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