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怀疑朽木是故意的,他没说话,在脖颈旁边点了点,示意继续。
“赵知府,你对自己的手下还真是心大,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不觉得心慌嘛?”
赵知府心中“哐当”一下,面上故作冷静,脸上的褶皱越来越深,道:“我总不能限制他们的人生自由,谁还没点私人空间呢,是吧。”
“嗯,对。”周玉温瞧瞧旁边的笑靥,伸手为她加菜。肩膀上的力道似乎重了一分,但很快恢复过来。
周玉温不悦地瞟向朽木,见对方面色如常,心中更郁闷。
“谢谢公子赏赐。”笑靥起身道谢。
像她这样身份低贱的娼妓,根本不配上桌,若非周相爷的话,她怎么可能有此殊荣。
“起来,我会让你成为无上尊贵的人。”
周玉温瞧着那张美人脸,有些痴迷。大把的真金白银都要流往周府,而成本竟然不需一分。
买卖不错,这一趟来得值。
可在外人眼中,尤其是在朽木眼中,周玉温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连洁癖都没有了,为笑靥加菜的筷子竟然是他个人的公筷。
朽木仔细观察笑靥,的确是自己的理想型,知书达理,懂得进退。可……
心中愈加烦闷,周玉温对笑靥有好感,自己对个纸片人有感觉,不知道到底该更烦哪一个。
作为旁观者,小凤凰饶有兴趣地瞧着旁边的几人。情感大戏,平常见不得的。
在他印象中,大多是情投意合的,像柳清那小子,看上的人从来都能跟他眉来眼去,哥哥的也是,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小东西,瞧着十分乖巧。
咳咳,正事。
谁能想到这么一大桌人,最先想到正事的竟然是小凤凰。
“赵知府,唱唱歌跳跳舞吃吃东西,有什么乐趣,没别的推荐了?”
当今小凤凰,皇上的亲弟弟,天性好动,喜闹。基本情报赵知府还是清楚的,他忙道:“自然是有的,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一处,您绝对没见过,那冰柱包裹着的岩石竟然能变换色彩,很神奇。”
“的确是闻所未闻,”小凤凰拉住朽木,“要不咱们先去看看?”
“好。”
抓人这事不急,他需要一点时间,账本到底藏在哪儿了。作为拿着世界剧本的人,朽木表示脑子是个好东西。
若是现在让他提意见,账本这种最重要的东西,藏好是必须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对!
当初自己好像就是这么说的,那到底是哪儿呢。
“哇朽木你快看!”
小凤凰激动地叫起来,生活在汴河中,世界上最尊贵男人的弟弟,见到天然的溶洞,竟然会如此激动。
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欲观美景,还得穿过。
“嗯,正好。”朽木笑笑。
环视周围根本没有人,倒是个机会。等会儿进去,将走廊堵住,便是一个封闭的审讯室。
赵知府在前开头,小凤凰请求为其他人断后,柔弱的相爷自然成为中间需要保护的存在。
周玉温瞧着这狭窄的地方,估计得擦着壁走,想想那污秽黑暗就恶心。
“你们去吧,佳人在旁,我就在外等着。”
朽木望着周玉温,知道是心理洁癖在作祟,道:“相爷可是答应过在下的,不知还记得吗?”
周玉温:“……”他只答应最后结果会秉公处理,还包括游山玩水吗。
“如果您不愿不想去看看天然的石笋、石锤、奇异的峰林,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
洁癖这件事,真的让他错过太多。
朽木将外衫褪下,道:“若是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护送您进去。”
“本相爷不是三岁小儿,”周玉温望着恐怖的滴水声,这绝对会成为他的阴影,“不就是穿过去,走吧。”
赵知府的心这才落下来,安排总是不能符合三位的心意,他还真是失败。
看来移到相爷身上的白银要再加上一点。钱能解决一切事情。
走到隧道中,朽木一只手拉着相爷,感受到对方的颤抖,他有点后悔。刚刚若是什么都不说,就不会让相爷受这样的罪。
可还是想看看,自己在相爷心中占据多大的分量。结果超出想象,他真的很高兴。
前面的人踉跄一下,朽木忙环住他的腰,关心道:“没事吧?”
“你不是指望着我出事,给你兄弟报仇的嘛?”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朽木不自在地往后撤了几分,手却未舍得离开。
腰好细。
沉浸在相爷身材中的朽木无法自拔,声音低沉温润,心跳抑制不住。一时间朽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啊?”
“走吧。”周玉温缓慢地移步,眼睛渐渐适应昏暗,他不禁勾唇那呆萌的模样,只是想想就很可爱。
上弯的弧度最近慢慢平静,周玉温伸手摸摸自己的唇角,嘟囔:“怎么可能,又黑又瘦,跟可爱能搭?”
腰上的手并没有安分,周玉温任由着他胡来,有点事情分散精神力总是好的。
可渐渐的身后比他还浓重的呼吸是怎么回事,贴上来渐渐发烫的身躯?
朽木不由分说地拉着相爷转移了正常道路,朝旁边的小洞口去……
滴答声混杂着喘息声,水滴在湖面上,荡开层层涟漪……
“你们怎么才到,我这垫后的还垫到你们前面来了。”小凤凰见那两人搀扶着,忙迎过去。
溶洞内光线不亮,他没有察觉到异样。人在他心就放心了。
“刚才有‘水滴石穿’的奇观,我们去看了会儿。”朽木声音略微沙哑,他揉揉嗓子,没多在意。
若是仔细分辨的话,是朽木架着相爷在走,相爷的胳膊只是象征性地搭在朽木肩膀上。
相爷听到那成语时,心脏骤缩,无法辩解。
“您身体还好吧,要不我背着您?”
“人老了,比不上某些人,年轻力壮。”
周玉温咬牙切齿,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压榨这家伙的剩余价值,不然对不住自己。
“受得这是什么罪。”
朽木靠相爷太近,自然听到了七八成,笑道:“您这心口不一的,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过河拆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