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本是一番送礼的好意,同时也为了膈应一番萧平墨。
见此不免也有些心中不舒服。
脸上的笑都淡了三分。
纪倾月却没有察觉,她赞叹道:“真是感谢你们二人!这样王爷的药就有保障了!”
萧平墨正在为自己的幼稚举动而苦恼,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本王……的药?”
纪倾月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是啊,不然我要王晟给我带药材做什么,我自己又没有生病。”
萧平墨这下再也不是靠方炎几声咳嗽能够压下去的得意了。
他嘴角的上扬止也止不住,从眼角的余光不住地看向王晟。
“原来是这样,倒要多谢王公子了,到时候本王的病好了,一定要请王公子去喝一壶!”
王晟眼中滑过一丝黯然,但是纪倾月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浑然不觉,拉着阿忠,要她将这些药材全部登记入册。
一回头看见王晟要走,赶忙道:“等一等!”
王晟停下脚步,接过纪倾月递过来的一张纸。
纪倾月郑重道:“这是最近我研究出来的新方子,用法、功效和配料都写在里面,到时候你便叫人做出来,利润还是老办法分成。”
王晟打开纸,上下扫了一遍,又将纸折起来,塞进贴心口的地方。
“好的,你且放心,到时候新产品做出来,我便让人送些到你府上。”
纪倾月点点头。
王晟便拱手道:“墨王爷,告辞了。”
纪倾月和王晟合伙做生意这件事情,萧平墨并不知道。
他面露怀疑之色:“你将什么东西给他了?”
他离得远,看不太清、也听不太见二人说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是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
纪倾月和他打马虎眼:“王晟家中小妾生病,他托我开张药方。”
萧平墨怀疑道:“王晟有小妾?”
纪倾月面不改色,坦然道:“是啊,也不是谁都像你墨王爷一般不近女色。”
萧平墨脸色一僵。
纪倾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他不近女色,不就是因为那双腿吗!
自己真是往伤口上撒盐。
她眼见着萧平墨本来放晴的脸色,突然又阴骘起来,不禁叫苦一声,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没有法子,她只好伸手,在萧平墨警惕的目光中,将他往里推:“王爷,做了一日肯定累了,妾身帮您按摩罢。”
萧平墨也没有阻拦,任由她将他推到内室,和方炎阿忠二人一起将他扶到踏上斜躺。
纪倾月的按摩手法是极好的,萧平墨素来挑剔,也找不出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她看着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渐渐阖上,半晌竟是睡了过去。
不由地偷偷一笑,停下手站起来,向方炎轻声吩咐道:“给王爷盖一条毯子。”
“本王妃出去走走。”
纪倾月才出门,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了一小会儿,就看见远远的两个人影。
她见其中有个人甚是眼熟,不由地向阿忠道:“咱们停一停,等他们靠近。”
走近来一瞧,却是廖景拉扯着王晟。
纪倾月惊讶道:“王晟?你们这是怎么了?”
廖景一看见她,便停下脚步,挥了挥手中的一张纸:“王妃,我想和你们合作。”
纪倾月一瞧,见他手里拿的就是自己方才给王晟的那张纸,不由地错愕看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王晟拳脚功夫一向不大行,被廖景一把攥住衣领,无力逃脱,愤愤地瞪着他,道:“这人抢了图纸,威胁说要合作,我不干,他就径直来找你。”
廖景得意洋洋地笑道:“二位没有听说过么?兵不厌诈。”
纪倾月道:“你想要干什么?”
廖景挑眉:“王公子不是说了么?合作。”
纪倾月道:“合作?廖公子这个态度,是来和我们谈合作的?要我看,和强盗差不多!”
廖景笑得奸诈:“方法不在内容,只要好用就行了,王妃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不同意,这张方子,在下就拿去了。”
他“哦”了一声:“对了,平墨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罢?若是告诉了他,想来他也会很高兴来分一杯羹呢。”
纪倾月压根不相信他不会告诉萧平墨。
她冷冷道:“廖公子这些条件,还不能够作为谈合作的砝码啊。一味的威胁,本王妃真就会吃这一套么?倒不如趁机想一想能够给我们什么为妙。”
廖景也是生意人,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王妃是已经想好要写什么了罢?”
纪倾月不说话,看了一眼王晟。
这些洽谈之事,王晟出面再适合不过了。
王晟狠狠一挣,挣脱开廖景的挟制。
恢复自由,他就还是原来那个云淡风轻的生意人王晟。
“廖公子,我们要的也不多。东城那几百亩的田地,作为廖公子的入股费最适合不过了。”
廖景牙关一紧,那可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地!
天知道他为了得到那块地盘,出了多少心力!
他正要说话,王晟又继续道:“同时,那几百亩田地的运营,廖公子来负责。”
说是运营,其实就是让他掏钱养着那些人和工具。
廖景道:“这未免也太过苛刻。”
他趁机道:“那我和你们二人五五分。”
纪倾月道:“不成。最多二八,你二我们八。”
廖景一滞,当即道:“那我岂不是亏了!”
纪倾月冷冷道:“廖公子干就干,不干就走人,说实话,这张纸本王妃也不甚稀罕,没了这个配方,还有千百张配方,至于你要告诉萧平墨,那你也尽管告诉他便是,又何必在我这里多费唇舌!”
她迎风而立,衣袍烈烈,神色漠然:“毕竟和我们合作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了,今日惹恼了我,到时候若是廖公子想再合作,可就是不可能的了。”
廖景咬咬牙,看了她半晌,忽而一拍手道:“成交!”
纪倾月这才笑起来:“廖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说罢便给王晟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身便走。
事后,廖景越想越不对劲,委屈没处发泄,还是摸到了萧平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