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砚!你个贱妇!是不是你!”
身后传来柳宁川的谩骂,郑书砚突然停住脚步,真是聒噪。
“叫人去给他送些好吃的,尽管给他大补。”郑书砚踩着木阶上了马车。
在狱中本就焦躁,再吃些补品,用不了几日那嗓子就坏了。
狱外,宋聿衍刚从案阁库出来就看到一抹清雅身影。
“王爷,是柳家二夫人。”
“去问问,她做了什么。”前几日还要夫君死,这又亲自来看上了,他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聿衍翻身上马,到了王府还没坐下余昌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王爷,那柳家二夫人真是有意思,据说在婆母面前装的是一脸心疼,婆母走了又说要和离,才走出牢狱没多久,又让人给那柳宁川送去许多补品,竟然还有鹿肉这种好物。”
鹿肉?宋聿衍褪下身上的大氅倒在罗汉床上,薄唇微微弯起,这女人,好谋算。
柳宁川听了郑书砚的话气的不行,正喝着酒,突然回想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要的是休妻,不是和离。
违制造私盐贩卖是大罪,可他做的隐秘,不该有人知道的,莫不是这郑书砚搞得鬼?
他拿着酒壶一饮而尽,这女人果真狠毒!他得想法子见到母亲才是。
可没郑书砚的运作,过了好几日也没柳家人前来。
柳夫人也很是焦急,一日日的去找郑书砚,问她什么时候能将柳宁川兄弟救出来。
“婆母,元宵佳节未过,三司想必是想元宵节后再行定夺。”
柳夫人发了一通牢骚,又放在三百两银子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婆母,儿媳怎么觉得这二房的,不是正经想要救人呢?看不出一丝焦急,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冷月吟渐渐觉出不对。
柳夫人瞬间顿步,转眸看向身后郑书砚的院子。
“你去找你母家打点打点,咱们再去看看他们兄弟。”
冷月吟答应着,赶紧找人。
再次到牢狱中,柳宁川已经快要说不话来,两只眼睛红红的,鼻尖还有未干的血渍。
“母亲你可来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柳宁川见母亲来了一个滑跪扑到门前。
“我的儿,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了?”
柳宁川没镜子,也看不到自己什么样儿,只知道这些日子他抓耳挠腮,心火快将他烧死了。
“你别着急,母亲正在想办法呢。”
“郑书砚那个贱人呢?她是不是给我戴了绿帽子?那个王八蛋是谁?”
柳夫人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她要与我和离,和离书都放下了!还要分走柳家的祖产,一定是她,是她陷害我和大哥入狱的!”
闻言柳夫人瞬间急了,“你说什么?她这些日子······”
她刚想说这些日子郑书砚都在忙着捞人,突然又想到大儿媳说的话。
“天呐!”柳夫人想到自己前前后后给郑书砚的银子,差点就跌坐在地上了,“她这是想要掏空我们柳家吗?”
“婆母,还等什么啊!赶紧将那个天杀的给抓住啊!”冷月吟急忙走到婆母身边劝道。
柳夫人一刻也等不及,转身就向外走去。
郑书砚刚忙完,还没从铺子里走出去就被堵在门口。
“婆母来了,费妈妈怎么也不给婆母穿个披风,这么冷的天儿,若是······”
“你个贱妇!”郑书砚话还没说完柳夫人便扬起巴掌,只不过还没到郑书砚脸上便被狠狠扼住手腕。
“婆母这是为何?有什么事儿不可回府再说,非要当着外人的脸下儿媳的面子。”她说着话,冷冷的丢开柳夫人的手。
柳夫人气急,一双眼睛里满是怒气。
“下你的面子?我还要你的命呢!”柳夫人一把将已经皱巴巴的和离书扔给郑书砚。
郑书砚低眸看了一眼,青蓝白底的绣鞋轻轻踢开那团。
这柳夫人也不是没一点主意的人,没她的打点也去了狱中。
“你怕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柳家的吧?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和离还要分家产?你跟我们柳家有何相干?!休了你都是我们柳家厚道,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沉塘!”
柳夫人指着郑书砚的鼻子大骂着,细眉都要挑到天上去了,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犹如一头母狼。
铺子内外不一会儿便围满了人,议论声传来,宣笛忍不住想要封铺。
郑书砚轻轻碰了一下宣笛,秀致的眉眼透着一丝厉色,这一日她早就想到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胆大包天!你说,你昧了我多少银子?整日说去打点救夫,你救的呢?”
“婆母这是哪里的话?家中账目比比记得清清楚楚,婆母要查尽管查,说什么打点救夫的话,儿媳说好听了也才不过是一介商贾,天子脚下,哪里能去打点刑狱之事?婆母想要吃官司,可不要连累整个柳家。”
郑书砚语气平然,看着婆母的眸光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柳夫人听到周围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这样的话可不敢说,被人说官商勾结可是要吃大瓜落的。
“我!我,你说,你夫君入狱跟你有没有关系!?”
“婆母若是病了还是好好请个郎中看看,这样疯言疯语的,难道是要朝廷把柳家给抄了吗?”郑书砚微微抬起下颚,眸间的冷厉让柳夫人发慌。
冷月吟十分怕事,听懂了郑书砚话中的暗示赶紧拉着柳夫人。
柳夫人气急了,也是这会儿才想起家丑不可外扬。
“婆母是急坏了,我去请郎中回府上诊脉,弟妹也赶紧回去吧。”冷月吟说着便拉着柳夫人离开。
郑书砚送走柳夫人也紧跟着回了柳府,人还没到屋内就看到几个下人在院外守着,走入院中就看到她屋内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老夫人您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
“啪!”宣笛刚进屋就挨了一巴掌,“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说!郑书砚到底把我们的银子放在哪儿了?!”
郑书砚走入屋内,拉过宣笛瞧了瞧。
“去找个冰敷一敷。”看到宣笛脸红了,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