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在怀疑,昨日那个以唇渡茶的是究竟是不是她。
今日的她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不一样了,他竟有一种被她骗了的感觉,一直到了王府还没回过神来。
柳府。
郑书砚十分心急的向柳家去,她以为到门前她的人便会来等着她,将和离书和身契都递上前来。
可穿过了前院,所有人都对她淡淡的,并未有什么不同。
“夫人回来了。”
一直到自己的院子,她的人终于走了出来,鼻青脸肿,满脸的血渍。
“怎么回事?”
“他们反悔了,说什么也不签字,牢中的人说是王爷打了招呼,不敢让人拦着大爷和二爷出来,老夫人将就将他们接出来了。”
郑书砚只觉得五雷轰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浑身的骨缝都传来痛感。
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对了夫人,他们不仅没在和离书上签字,还将,将外面那位接回来了。”
郑书砚突然哈哈大笑,她可真是可笑至极,这家人这么无耻,她怎么能相信他们呢?
“姐姐回来了?这一日忙坏了吧,川郎和婆母正在等着呢,姐姐快进来吧。”
笑声刚刚落下,菡艳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身桃红色的衣衫,亮丽的不像话。
郑书砚抬步走入屋内,老婆子正抱着孩子,笑的合不拢嘴,柳宁川换了干净的衣裳,正捧着烟枪快活。
“喲,你还知道回来啊。”
“既是没签和离书,这还是我的院子,没我的允许,谁让他们进来了?”
柳宁川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烟枪向郑书砚扔了过去,郑书砚没来得及躲,额头传来一阵疼痛,鲜血直流。
她没叫一声疼,一张满是冷意的脸缓缓抬起。
柳宁川突然坐直身子,他也没料到她没躲。
郑书砚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屋子,不禁冷笑一声。
“你,你笑什么?”柳宁川结结巴巴的问着,眸底浮现一丝惧意,“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就别再折腾了,菡艳住在偏房,你还是大房,这柳家还是认你这个二夫人的。”
“宁川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林嬷嬷已经送回去了,往后咱们一家人还是好好过日子。”
老婆子挥着帕子,一幅给了郑书砚多少恩惠的样子。
表面上听上去是不错,可就在郑书砚回来之前他们母子还在商议,日后要架空她,然后找个庄子将她关起来,任她自生自灭。
郑书砚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血珠,冷哼一声,眸间扬起一丝危险的气息,“我给足了你们面子的,你们既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郑书砚便向外走去,指甲狠狠嵌入掌心,血珠染红了帕子。
“她倒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对着婆母如此!”
“母亲消消气,儿子定好好料理她!”
菡艳听着屋内的声音,看着郑书砚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定是要添一把火的。
“姐姐,这么晚了您去哪里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滚开!”郑书砚本就心里堵着气,身子摇摇欲坠,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可菡艳却重重倒在了地上。
“哎呀!”
菡艳的痛呼让柳宁川立即跑了出来,满眸怒气的看着郑书砚。
“川郎,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我没跟姐姐说便来了府中,实在是因为双儿还小,我自己一个人照顾不来,求姐姐······”
郑书砚冷冷的瞪了菡艳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柳宁川一身的怒气,扶好菡艳便冲到郑书砚面前。
“你做什么去?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不守妇道的女人,我就是太······”
柳宁川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脖间一片冰凉,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她。
“你,你!”
“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我不想为了你这个烂人赔上我的命,好好活着!这样舒坦的日子,你也过不了几日了。”
说罢郑书砚便收回刀,疾步向外走去。
这个柳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老婆子从未见过郑书砚眼中有那么严重的杀气,一时间也忘记叫人去拦着她。
郑书砚如行尸走肉般向逸心斋走去,一路上一口气都在心口顶着。
绕过安定王府,还没走到巷子里她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拼命的想要叫人,可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宋聿衍刚去了户部回来,下了马就看到拐角处有一抹白影。
“王爷做成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小的让膳房早早准备了一桌好菜······”
余昌的话还没说完宋聿衍便向巷口而去,熟悉的衣衫闯入眼帘,他立即上前。
“将侧门打开。”
余昌见状也赶紧去叫人开门,宋聿衍抱起郑书砚向府内走去,只觉得怀中的女人轻如一只小猫。
将她放在榻上才望见她头上袖上满是血,“叫太医来。”
说着话他轻轻擦了擦她的额头,掰开她的手指,甲面嵌入掌心的痕迹让人看的心惊。
郑书砚一张脸惨白无比,双唇乌紫,浑身冰凉。
“不,不要!”
宋聿衍刚拿着帕子碰到她的手便听她皱着眉头呢喃,他立即放轻动作。
“别,别碰我。”郑书砚突然收紧了手,身体也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
宋聿衍皱眉望着床上发抖的女人,抬手贴在她的额头。
滚烫从掌心传来,宋聿衍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王爷,太医来了。”
“微臣见过王爷。”
“这边。”宋聿衍挥了挥手,太医没敢细看,立即拿着真丝帕子向榻边走去盖再郑书砚的腕上把脉。
“阿娘。”
郑书砚还在呢喃着,本来身姿高挑的人,缩在里面竟显得小的可怜。
“急火攻心,风寒未愈,不过这体寒,倒不像是一日受的。”太医一脸的疑惑,这女子的身子怎么会亏的这么厉害。
“微臣先开个方子,煎了药先喝着,不过王爷,这女子的身子,微臣也拿不太准,过几日好些微臣再请其他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