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走，她们万一伤着姑娘怎么办？”
郑书砚将宣笛拉走，抬眸看着屋内的人。
柳夫人此刻双眸猩红，发饰也乱了，双手掐着腰，哪里还有什么世家主母的风范。
“弟妹，那些钱可都是救命的，你对柳家有怨言也不能拿咱们救命的钱去乱来啊！”
郑书砚不由得想要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两个人在乎的都是钱。
“你说话啊！我们的钱呢？”柳夫人气冲冲的走到郑书砚的面前，面目狰狞。
郑书砚走到太师椅上坐下，一张脸红润明媚。
“银子都已经送人打点了，要不然婆母以为您是怎么能出入牢狱的呢？”
柳夫人向郑书砚走去，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是你算计了你的夫君是不是？你拿着我们的钱，想要甩开柳家，还逼迫宁川与你和离！你就是个黑心肝的！”
郑书砚神色一重，“婆母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和离是我想出来的，那也是为了柳家，柳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我也得为柳家盘算不是？宁川若是不好，我与他撇清关系也好打理生意，如此才可以救柳家呀。”
冷月吟皱了皱眉，觉得对，又觉得不对。
柳夫人也是转动着眼眸，总觉得眼前这个郑书砚似乎变了个人一般。
“那你还不是算计你的夫君？做私盐生意是不对，可这事儿也是可大可小，你若真是为了柳家好就该下了脸去求萧家！”
郑书砚敛了敛眸，“我已经说了，等到元宵佳节后一切才有定数。”
到了那时，她应该差不多就筹备好了。
“所以婆母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让宁川与我和离，至少咱们能先保住生意。”郑书砚起身扶着柳夫人坐下。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赶紧和离。
这是她的一步棋，名正言顺的去拥有自己的资产，也能出去另立门户。
冷月吟在一旁深思着，正没注意的时候，杨安秀突然走了进来。
“婆母，您该服药了。”杨安秀声音轻柔，看上去一幅乖巧孝顺的样子。
她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自己母家的事儿也许跟郑书砚有关，她本来是最受婆母待见的，被郑书砚搅合的离了心，自然得再与婆母重归于好才能捞好处。
“好，我给你时日，你想离开柳家也可以，但想要和离，没门！”柳夫人说着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眸望着郑书砚，“我们柳家的东西，就算是一个茶盅你也带不走！”
郑书砚看着地上摔碎的茶盏不禁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该得的，她已经得到的差不多了。
院外，杨安秀扶着柳夫人到了她的院子。
“婆母，二嫂既说要做两手准备，您也得为自己想个法子呀。”
柳夫人正气不顺，她一个没出过院子的人能想什么法子？
“婆母，您先喝口茶。”杨安秀端着茶盏到柳夫人面前，“二嫂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仗着认识的人多，捏着二爷和大爷的命来要挟您，您也找些她的亲人，让她知道知道滋味，她或许就急了。”
“你胡说什么？她早已经与萧家人决裂，哪里还有什么亲人能威胁到她。”柳夫人喝了口茶，重重的将茶碗放在桌上。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她必定是得将其捏死才好！
“婆母忘了，这些年二嫂是与萧府不亲近，可也总是去乡下看一个老婆子，儿媳恰巧知道那老婆子在哪儿。”
柳夫人瞬间来了劲，是啊，去年除夕前郑书砚还准备了两马车的东西送去，说那婆子是一直照顾她的嬷嬷，堪比亲娘。
“行，你这就找人去把她给弄起来。”
杨安秀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柳夫人终于回了落凤轩，可想到自己损失了那么多银子，她还是气愤难消。
郑书砚也在加快速度，看柳宁川不知道要想多久，她还得为自己再打算一下。
“那菡艳在哪儿？”
那柳宁川如此在乎菡艳，她是得去见见了。
“听说是在西街玉瓜巷后的一处宅子里。”
郑书砚起身向外走去，“去见见。”
宣笛立即叫人去备车，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郑书砚踩着夕阳的光向巷子里走去，院门开着，菡艳正在抱怨。
“日日哭夜夜哭，还嫌娘亲过的不够苦是吗？”
“夫人莫急，这婴孩儿知道什么？咱们这炭不好，许是熏着了。”
院内传来主仆两人的对话，宣笛抬手拿起门环撞了三下。
“谁呀？我家没余粮，菩萨也没渡过我，要饭还是化缘都去别家。”
菡艳说着话便向门外走来，刚想关起院门却突然怔住，心头也陡然一紧。
眼前的女子她是认识的，昔日柳宁川带着她远远看过一眼。
不过昔日，这位可没这么光彩照人，总是一身黑漆漆的，宛若一个老妈子。
如今眼前这位，一身湖蓝色锦缎圆襟长袄，胸前绣着栩栩如生的兰，素白长裙及地，腰肢纤细，身姿高挑，头上的金丝细坠精致夺目，耳上一对玉饰，温润晶莹。
脸颊白嫩明艳，双唇饱满红润，一双明眸莹润含波，美的不可方物。
“柳家二夫人请见。”
宣笛的声音响起菡艳才回过神来，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低身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郑书砚淡淡说着，眼眸微微看向宣笛看去。
宣笛从袖间拿出一枚玉锁向仆人走去，将玉锁放在了襁褓中，“这是我们二夫人的一些心意。”
菡艳皱着眉，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她还没搞清楚，郑书砚已经向屋内走去。
郑书砚四下看了看，虽然是刚搬过来不久，屋内倒是一应俱全，看来柳宁川贩卖私盐菡艳也跟着得到了不少好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二爷之前与我说，两心相悦不分先来后到，他如此心悦与你，我也不好再阻拦了，你拿着这个去让他与我和离，日后你便是二夫人了。”
郑书砚话落，宣笛将一个香囊放在桌上。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二夫人我做腻了，你不想你的孩儿做嫡子吗？我成全你。”她淡淡说着，仿佛所说之事与自己全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