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容身着一袭锦绣华服,缓步入室,他步伐轻盈,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仿佛踏似君临天下的王者。
屋中的众人都齐刷刷的下跪。
“参见王爷!”众人异口同声。
梁锦容并未让他们起身,他步履沉稳,径直迈向姜南溪,伸手扶起姜南溪。
此刻,梁锦容端坐于上,面容沉静,眉宇间不怒自威,
姜南溪则是乖巧的立在他的身侧。
姜淮额间细汗密布,匆匆拱手,言辞间满是歉意:“不知王爷来访,下官有失远迎。”
言罢,他轻轻以肘碰了碰身旁的姜语鸢,眼神中满是提醒。
姜语鸢面色惨白如雪,唇瓣轻颤,宛如风中摇曳的花瓣,她强自镇定,低首柔声道:“王爷赎罪,臣女只是关心妹妹,并非诅咒王爷,还望王爷明鉴。”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南溪,身为姜府庶女,往昔所受委屈,皆因你这位嫡姐的处处刁难。”
“而今,她已贵为本王之侧妃,身份尊卑,自是云泥之别。”
“你需谨记,往后对她,唯有敬重二字,切不可再存半点轻慢之心。否则,本王定会严惩不贷。”梁锦容对姜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姜语鸢三言两语,还妄想蒙蔽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姜南溪微微展眉,王爷应该是因为和自己的合作的缘故才会为自己出面的吧。
如此说来自己也算是有人撑腰了。
姜语鸢遭受一番训诫后,心中暗自不忿,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清冷孤傲,言语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王爷明鉴,于家中,南溪不过是我一介庶妹,臣女所言所行,皆出于长姐对幼妹的殷殷叮咛,并无半分逾越或不妥之处,望王爷体谅。”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仿佛寒风中摇曳的梅枝,坚韧而孤高。
她不信,姜南溪一个庶女,身份地位卑贱,要不是定着自己这个嫡女的由头才嫁给摄政王,姜南溪算是个什么东西?
并且她已经买通了姜南溪身边的婢女,婢女告诉她姜南溪不是在梁王府并不受宠吗?
据那婢女所言,姜南溪在梁王府内,非但不受宠爱,反而处处受制,宛如囚鸟。
为何王爷会忽然间来他们姜家呢?
她心有不甘,那双明眸如秋水般深邃,紧紧锁定在梁锦容那张轮廓分明、俊逸非凡的脸庞上。
那眼神暧昧,几乎就是某种不可言状的情感。
姜南溪顿时恍然大悟。
难道说嫡姐上辈子对梁锦容是真的感情?
这下可更有意思了。
不知道嫡姐看到王爷宠溺自己会不会嫉妒的发疯呢?
梁锦容最是讨厌惺惺作态之人,姜南溪这个嫡姐实在是可恶,厉声道:姜大小姐,方才那番言辞,分明是对本王命运的恶意诅咒,字字句句,本王耳听为实。姜大人,您身为朝臣,当知诽谤、诅咒皇族王孙,其罪当何论?”
此言一出,姜淮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扼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情急之下,他竟不顾一切,抬手便给了姜语鸢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姜语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
“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还从未这般打她。
此刻,姜淮膝行于梁锦容的尊贵之前,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王爷赎罪啊,臣教女无方 ,方才所言只因鸢儿心性未定,攀比心作祟,绝无任何诅咒王爷之意,望王爷海量汪涵,宽恕则个。”
姜淮简直要被姜语鸢气的半死,如今春试再即,谁人不知摄政王便是主考官之一,姜岸正在全力的准备春试,这要得罪了梁锦容这个活阎王,他的岸儿算是毁了!
姜南溪心中那个暗爽啊,父亲其实是个体面人,从小也为打过自己,只是对自己比较冷淡罢了。
姜语鸢自小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金尊玉贵,父亲更是疼爱无度。
如今被父亲掌掴,必然备受打击。
邵闻则是一直站在原地,窝囊的愣是一句话都没蹦出来。
姜南溪温婉启唇,轻声细语道:“王爷,息怒,妾想嫡姐应是无心的,妾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父亲已对嫡姐严加训诫,想必她心中已生悔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梁锦容的面庞渐渐舒展,淡然道:“也罢,姜淮啊,幸亏你还有南溪这个好女儿,天色不早了,本王是特意来接南溪回府邸,我们走吧。”
说完拉着姜南溪的手指,走向大门。
屋内的姜语鸢开始放声大哭。
陈氏看到女儿受到这等奇耻大辱,心中五味杂陈,她们母女竟被一个庶女狠狠的压了一头,也低低的哭泣起来。
一路无言。
姜南溪刚准备告别梁锦容回到自己的溪畔阁。
谁知,梁锦容却是拉紧她的手,“先别着急,随我来一趟。”
姜南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锦容拉着踏入了芳庭阁。
芳庭阁十分的雅致,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雕花窗棂半掩,透进几缕柔和的日光,与室内古木家具的沉稳色泽交织成一幅温馨雅致的画卷。
砚情看到摄政王来了,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那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轻唤道:“王爷……”但是转眸又看到了姜南溪,脸上怒变。
“你怎么来了?莫非是想王爷想疯了,特意在我这处等王爷?”砚情嫌弃的看着姜南溪,恨不得即可就将她轰出去。
姜南溪轻抿薄唇,眼神流转间,不言不语,只是温柔地侧目望向身畔的梁锦容。
梁锦容嘴角勾起一抹淡若轻烟的笑意,语气虽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本王亲自请姜氏至此。砚情,本王近日耳闻,你竟派人伤了姜氏的贴身侍女,致使她嗓音尽毁,此事,你作何解释?”
言罢,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梁锦容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平地而起。
砚情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掠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寒芒,狠狠地在姜南溪身上划过一道无形的利刃。
姜南溪这个小贱人,难不成是她让王爷今日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