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自己应是深居在后宅之中的妇人,朝堂之事,实不该从自己嘴巴之中说出来的。
“妾身只是听到门房之人提到而已,从他们的谈话之中推测!”姜南溪苍白的解释着。
她的话语轻缓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缓缓吐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懊悔与自责。
自己刚刚是大意了。
梁锦容的面色倏忽间阴沉下来,仿佛乌云遮蔽了晴空。
他手臂轻轻一挥,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那精致的茶盏瞬间承受不住这股力道,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空气中骤然响起,化作无数细小的瓷片,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纷乱难平的心绪。
房间内,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悄然降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呼吸,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姜南溪顿时脸色苍白一片,知道了自己失言,整个身子瘫软在床榻之上。
梁锦容身形一顿,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仿佛空气都为之凝滞,他的语调沉稳而深邃,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姜南溪你真的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意图?你们姜家费尽心机的要将一个庶女塞给本王,就是为了监视本王,姜南溪你真的不会演戏,这么快狐狸尾巴流露出来了。”
梁锦容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钳制着她的下巴,那份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她的下颌骨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几欲挣脱关节的束缚,疼痛与惊惧在她眸中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
姜南溪想要开口解释,却感觉自己根本就张不开口,慌乱间胡乱地攥住了梁锦容的手臂。
梁锦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得一怔,疼痛之余,眼中迅速聚拢起一抹难以遏制的怒火,犹如暗夜中骤然点亮的火光,灼人眼球。
他猛地抽回手臂,与姜南溪之间瞬间拉开了一道难以逾越的距离,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质问与怀疑。
姜南溪的眼眸中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轻轻转动着眼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妾身并非姜家的眼线,嫁给王爷乃是心甘情愿,愿意陪伴王爷一生之人。那王德福平日在星曜城作威作福,早就恶名昭著,他每每作恶都是打着太子曜的名声,妾身即便是在家中也听哥哥提及过。”
“哦?看来我是误会你了!”昏暗的烛光下,男人的面孔越发的俊美,眼眸深邃似不见底的深潭一般……
“王爷,此人可是小人,不得不防,他既有意拉拢您,您若迟迟不表态,也会被此人抹黑的!”
姜南溪想借助摄政王之手除掉王德福,若是如此,相必那位太子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
后面也不会发现什么陷害摄政王谋反之事。
“你说的话,我记着了,只是很多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还有记住以后后院不要妄论朝政!”梁锦容今天有些的意外,他没想到姜南溪竟有如此眼界,只是他很是不喜后宅之人插手前庭之事。
“今日之事日后莫要再提,念在你是初犯罚你禁足一月!”说完梁锦容面色冷峻的离开溪畔阁。
弄玉和逐月听到了动静忙走了进来,就看到姜南溪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
“小姐,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王爷如此愤怒的离开?”逐月上前安慰着她。
姜南溪整理了情绪:“唉,是我不该多言语的,言多必失。”
此后的几日姜南溪的溪畔阁加派了几名看守,步步难行,只能在院子之中望着天。
姜南溪也算乐的清闲,这样也要一个不受宠的侧妃时间久了,久而久之王府里面也就忘记了有自己这号人物了。
等摄政王倒台,自己再趁乱溜之大吉。
就是被禁足了,自己刚刚买下来的酒楼,自己这被困在房子里面无法去修葺,看样子自己出入不方便下次再出去必须设法找一个能在外面帮自己打理事情之人。
弄玉按照惯例去大食堂拿姜南溪的吃食,谁知她发现食堂准备的吃食竟是馊掉的。
弄玉拿着吃食找到厨娘:“李厨娘,我家姜侧妃的食物不新鲜,能否换成新鲜的?”
李厨娘抬眼瞥了她一眼:“哟,什么新鲜不新鲜的,一个不得宠的侧妃有吃的就不错了,新鲜的没有,姑娘你是爱拿不拿!”
说完不再搭理弄玉了,弄玉被冷不丁的呛了一顿心里面委屈异常,她虽然在姜家跟着小姐也经常被欺负,但是还未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哎哟,纸韵姑娘来了,小娘的吃食早已经准备好了!”李厨娘看到纸韵立马像是变了一张脸,李厨娘的脸庞瞬间绽放出春日里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热切。
纸韵轻移莲步,步入屋内。
她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高傲与雅致:"嗯,今日小娘的胃口不甚开怀,劳烦李厨娘精心准备些清淡雅致的小食,以解这春日里的一抹烦闷吧。"
弄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砚情小娘的饭盒,里面摆放着山煮羊肉、白炸春鹅肉、蜜炙黄雀、东坡肉……
足足的有八菜一汤。
在看他们家侧王妃的只有三菜一汤,还馊了两道菜,这让人怎么能吃的下去饭。
而且他们侧王妃的身份比妾室高贵不少,怎么吃的还不如砚情小娘的一半好。
弄玉性情直率,毫不掩饰地提高了嗓音,振振有词道:“方才不是说府中已无新鲜佳肴可呈?那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菜肴又是何解?李厨娘,您这分明是看人摆菜嘛。我家侧妃,身份尊贵,岂是那砚情小妾所能相提并论?您如此行事,实属不公!我即便是将此事禀报王妃娘娘,也是占着理儿的,不容置疑!”
纸韵闻言,眼波流转,轻轻一瞥,只见几个体态丰腴的丫鬟正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向弄玉围拢而来,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