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内,春光旖旎,花瓣轻舞,姜南溪几步并作一步,赶至温兰卿身侧。
温兰卿的丫鬟芷柔向她道了万福。
逐月也向温兰卿施礼。
温兰卿看到她也知道淡淡然的样子:“若你是为了今日之事,倒不用向我道谢,我只是看不惯她们作践人的样子罢了。你能智胜砚情,足以证明你非池中之物,心性坚韧。只是你不知道这后宅之中,最是忌讳那些出头的人。”
姜南溪面带喜悦:“姐姐一番金玉良言,实乃南溪之幸。姐姐出身名门,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气度之高雅,令我心生仰慕。我不仅对姐姐的指点感激不尽,更渴望能与姐姐结下不解之缘,共叙风雅,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温兰卿望着她这番模样,唇边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忍俊不禁的宠溺:“罢了,你日后若有任何不解之处,尽管向我询问便是。诗词歌赋,我皆能信手拈来,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定能为你答疑解惑。只不过嘛,这深宅大院中的斗争之道,我却是略逊一筹,不甚擅长。”
“无妨,我也不想和她斗啊,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好姐姐,那我们算是结交了。”
姜南溪今日心情之愉悦,她没想到这个王府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这几日摄政王似乎是异常地忙,应该是听从姜南溪的建议,到了国子监亲自的督促四皇子。
姜南溪一清闲下来,就马不停蹄的去看她的酒楼。
刚刚走到酒楼,就看到一位容颜清隽的少年,他眸光璀璨,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直勾勾的盯着姜南溪。
“白老爷!”那少年身形一展,竟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她足前。
姜南溪有些的不知所措:“这位小公子,你我似乎并无交集,何以行此大礼?莫非是认错了人?”
少年扬起头他一字一顿,语气中满含诚挚,“白爷,错不了的,当日便是您发好心救了我,还给了我银两看病,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无以相报,福贵愿意跟随白爷您的左右供您所差遣。”
“好吧,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先起来吧,上次我听到你是有算术的才能,我且考你一考哈。”
“鸡兔同笼,头35只,脚共有94只,问笼子里面分别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
众人闻言皆是抓耳挠腮的,没有什么眉目。
福贵目光闪烁:“三十五头,若都是鸡鸡,足应该有七十只,现在脚多了三十五只,此非鸡所能独撑。兔有四足,每增一兔,则足添其二。如此推算,兔的数量,正好是多余的足除以二所得。”
“如此的推算下去,兔有十二只,鸡有二十三只。”
姜南溪闻言当即拍掌:“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酒楼的账房先生了!”
福贵闻言,眼眶微湿,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恭敬地磕了个头,声音坚定而诚恳:“谢谢白老爷,小的以后一定好好的干,以报答白老爷的治愈之恩。”
“好了,听说你娘还在卧床,这有十两银子,好好的安置好你娘在来上任吧。”姜南溪无奈摇摇头。
这少年虽出身贫困,但他双眸明亮,眉眼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说着,她亲手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递到福贵手中。
福贵双手颤抖地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多谢白老爷!小的定不负所望,以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
“好!你先回去修整吧,这酒楼的伙计太少了,等开业都忙不过,逐月弄玉拿笔墨纸砚来!我欲草拟招贤之帖,广而告之。”
福贵刚刚出门,不料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蓦地与他撞了个满怀,两人皆是微微一怔。
“哎哎哎,方大叔,您怎么也来了?”福贵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城东算命是方算子。
方算子径直的走过福贵,来到姜南溪身侧,来回的在她身边走动。
姜南溪面色不改,她倒是要看看这方算子是到底是要干什么?
方算子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白老板,我是来应聘的。”
姜南溪轻轻摇着折扇,悠然说道:“方算子,你不是在城东算命吗?怎么你想来我这酒店谋个什么差事啊?”
方算子也不含蓄:“那自然是管事的。”
姜南溪收了折扇:“好大的口气,你只是个算命的有什么管事之能?我这虽是新开的酒楼,但也不是好糊弄的,非得是有才干才行。”
富贵碰了碰方算子的胳膊:“方叔,你这不是胡闹吗?是不是今天又没开张啊,没饭吃了?我这有钱,你先拿去用,就不要耽误白爷的事情了。”
方算子推开了富贵要给的钱袋,“我不差钱,我就是要到这酒楼做管事的。”
姜南溪轻笑:“也罢,你暂且留下,若是无才干,我还是会请你出去的。今日天色已晚,诸位我先回府了!”
说完,姜南溪便带着两名丫头回了王府。
她刚刚前脚踏入府门,便看到那芳庭阁格外的热闹。
“怎么今日芳庭阁这么的热闹啊!”逐月问道。
一个正在端水的小丫鬟道:“姐姐,还不知道吧,芳庭阁的砚情小娘子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了。”
“哦?”
逐月赶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姜南溪。
姜南溪闻言,面上仅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涟漪:“看样子砚情是要东山再起了。”
弄玉急得直在原地跺脚,忿忿不平地嘟囔:“她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要是时间再久一点,我们小姐也会怀上身孕,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姜南溪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滑落到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心中五味杂陈。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辈子自己不知道为何一直都不孕,后来变是被长公主和邵闻联手害死。
她甚至偶不敢去想,这辈子自己是否会有机会拥有一个孩子,能做成为一个母亲。
同时她又忧心忡忡起来。
王府之内,表象之下暗流涌动,一派看似和谐的景象背后,实则隐藏着错综复杂的权谋与暗斗,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坠入那深不见底、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逐月似乎看出了姜南溪的纠结,轻声的安慰她道:“小姐,我们也要早些做打算,这砚情得势,率先会一个对付我们。”
“嗯,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少出去的好,以免被人发现了端倪。”姜南溪点了点头,若是有人发现自己在外面经商,即便是摄政王都保不了自己。
只是不知道将那偌大的酒楼给一个毛头小子富贵和一个算命的,还不知道经营成什么样子呢。
并且自己临走前只给了富贵十两银子。
但是当下,最主要的是这王府,她也管不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