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眼见那中年人快要窒息而死,哪里还能袖手旁观,连忙从众大汉防护中钻了进去。
众大汉连忙拔刀,但却被那为首的大汉拦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杀人他们会,但是这救人...
秦仪将中年人平躺在地上,然后使劲按了按他的腹部,却如同气球一般,按了几次也按不下去,此时中年人已经翻了白眼,再等下去,估计这人就憋死了。
“快将石凳搬过来。”秦仪连忙吩咐身边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犹豫一下,看向为首的大汉,为首大汉倒是没有犹豫,连忙将石凳挪了过去,那石凳少说也有百十斤重,在他手里视若无物。
秦仪忙将那中年人扶起来,将石凳垫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双手按在他的后背上,突然发力,只听砰地一声,中年人如同泄气的气球,张口吐出一口秽物,连带着鼻孔也冒出血来。
“咳咳...”一口气算是回了过来。
众大汉刚要上前,却被秦仪喝退:“都离远点,别挡着,三儿,过来给他扇扇风。”
“好嘞。”李三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白了眼那几个大汉,大汉们无语只能驾着那老头退出亭子。
“你们快去弄些盐水来。”秦仪将中年人翻过来,见中年人呼吸困难,连忙向外面喊道。
“你确定是盐水,不是蜜水?”前面那大汉问道。
“你若想他死,就拿蜜水好了。”秦仪没好气的说道,蜜水发粘,要是沾到气管上,自己再怎么拍也拍不出来。
不到一会盐水端来了,秦仪接过碗,抬起中年人的脖子说道:“用鼻子吸。”
中年人迷迷糊糊,好像知道秦仪在救他,在碗触及他的鼻子时,他轻轻地吸了口。
“咳咳...呼呼...”
还真别说,这么一呛,呼吸顿时顺当不少,中年人眼睛里也有了精神。
“漱漱口,剩下的喝下去。”秦仪将碗递到中年人嘴边。
中年人眉头一皱,这刚进了鼻子的水怎么能喝,不由得双唇紧闭,跟斗气的小孩一般将头扭到一边。
秦仪翻了翻白眼,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他左手按在中年人的下巴处,稍一用力,那中年人就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秦仪懒得说什么,右手一翻直接灌进去,中年人脖子咕咚作响,竟然喝了个干净。
秦仪一笑,松开了手,中年人只觉酸涩难忍,外加刚才吐出来的秽物又随水灌了回去,顿时胸中作呕,忍不住低头大吐特吐起来。
“这老头已经没事了,”秦仪连忙躲开,拍了拍手向外面的大汉说道,“我救了这老头的命,要你们几个西瓜不算过分吧。”
众大汉愣住了,就连那看病的老头也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西瓜是什么东西,又或者被秦仪的一番手段惊呆了。
“不出声,当你们同意了,”秦仪一挥手,“三儿,咱们摘西瓜去。”
“得嘞,少爷。”李三儿闻言,立马舍了那中年人,屁颠屁颠的跟着秦仪走向瓜田,在后面还不停的给秦仪扇风,殷勤的过分。
“砰砰...”秦仪弯腰敲了敲其中一个大点的西瓜,不由得摇了摇头,接着又去敲另一个。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直接摘了算事,敲来敲去做什么?”李三儿疑惑的问道。
“生的摘下来怎么能吃,还浪费东西。”秦仪撇嘴道。
李三儿惊讶的看着秦仪:“少爷,怎么知道熟没熟?”
“我当然知道。”秦仪摘下一个丢给李三儿,“抱好了。”
“得嘞少爷,这瓜三儿还真没见过,如此大个应该比桃子好吃吧?”李三儿喜笑颜开。
“当然好吃了,在我们那...抱好了别摔了。”
一番下来,秦仪挑了四个西瓜,和李三儿一人揣两个,便走出瓜田,此时那中年人已经醒转过来。
秦仪举了举手里的西瓜:“这算是诊金,告辞。”
“等等,你且过来。”中年人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秦仪踏进亭子,见地上的污秽早就被清水洗去,便揣着西瓜坐在凳子上,没好气的说道:“干嘛,难道你这命不值这四个瓜果?那我拿三个好了。”
“呵呵...怎么感觉你好像对我有些厌恶?”中年人笑呵呵的问道。
“不是有些,是很厌恶,”秦仪撇了撇嘴,“北丘国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这老头却富极而病,怎不可恶?”
“富极而病,此话何解?”中年人讶然。
“从你刚才吐出来的东西看,定是每日饕餮大餐,餐餐鱼肉,不知节制,才导致消化不良,中暑之后又加反胃,才会险些窒息而死,不是富极而病吗?”秦仪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西瓜道。
“哦,朕...真是头一回听说,这饕餮是何物?”中年人问道。
“传闻一种神兽,名为饕餮,它没有身子,只有脑袋和嘴,见什么吃什么,最后被撑死了。”秦仪翻了翻白眼道。
“哈哈...你说我是饕餮,就是饭桶的意思吗?”那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
“不是吗?”秦仪站起身,“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这老头还真是个怪人,被人骂还笑的这么开心。”
“稍等,你这迫不及待的离开,莫不是怕我将这朱果要回去不成?”中年人笑了笑说道。
“朱果?朱果是西红柿,这叫西瓜,孤陋寡闻。”秦仪转身又做了回去,“我怕什么,你若是都要回去,那只能说明,你的命一文不值而已。”
“哈哈...”中年人仰头大笑,“你这后生倒是耿直的很,我且问你,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我非得认识你吗?”秦仪上下打量中年人一眼。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李三儿抱着西瓜走进来,“少爷,咱们回吧,眼看晌午了,再不回去,夫人该着急了,跟这老头有什么好说的,一看就是这皇园里的管事,趁着家里主人不在,才一时放纵吃多了。”
“老头,要是想活命,每日粗茶淡饭修心养性,或许能多活几年,可别再偷吃了。”
秦仪无语的站起来,他自然不会以为这中年人是皇园里的管事,这从他的护卫就能看出来,定是这园子的主人,而且还是很有身份的人,不过能借机讽刺他一下,秦仪还是很乐意的。
嚣张的主子,跋扈的奴才,这两人一唱一和讽刺那中年人一阵,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旁边的护卫以及那老头都变了颜色,一个个就像是被沸水煮过一般。
等秦仪走后,那老头才回过神来:“陛下,老臣死罪,差点害死陛下。”
等秦仪两人走远,皇帝赵胜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由得咳嗽一声,溅出几点血丝。
“陛下。”老头连忙跪着爬过去,“让老臣为陛下把脉。”
赵胜摆了摆手:“不必,只是被秽物刮伤,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谢陛下。”老头一脸的感激涕零。
“你先前不是说,秦仪腿伤难治,能正常行走已是不易,怎么朕看来,他比正常人还要好上一些?”赵胜喝了口茶问道。
那老头正是给秦仪看病的老御医,闻言忙答道:“陛下,老臣这半月一直在研究割皮正骨之术,忘记和您说了,先前那秦仪的确是骨伤难治,后来,却被一个神医用割皮正骨之术治好了,不过秦府一家人却没见过那神医,当真是遗憾。”
“哦,竟然有此奇事,也算上天不负秦家,”赵胜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双手握拳道,“夫左,一定要替朕守好老公叔的后人。”
那为首大汉闻言连忙跪下道:“遵旨。只是陛下,老国公的事当真不通知秦家吗?”
“秦家还有主事人吗?”赵胜一脸惨然,“秦夫人是燕国贵胄,再说还是一妇人,难撑大局,秦适有勇无谋,可为将万不可为帅,这秦仪...哎,刚才虽救了朕一命,但看其行事作风,实非有担当之人,再说朕已将亭月许配给他,婚事将近,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失我半壁江山。”
“报...”院外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身穿金甲的武将跑进来。
“启禀陛下,江南府八百里加急,南丘国的军队陈兵边境,随时有可能出关,还有...大将军的事已经传开了。”那将军跪在地上说道。
“混账,”赵胜脸色大变,急促的咳嗽一阵,才拍桌怒道,“抓到呱噪之人定斩不饶。”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想来是南丘国的细作想要祸乱人心,才会...”夫左连忙跪下道。
赵胜身体一阵摇晃,坐下来喘了口气问道:“老公叔的尸骨何时抵京?”
“据报已到江北郡,因为陛下密旨,所以队伍多走小路,耽搁些许时日,最多三五日便可抵达京城。”夫左连忙答道。
赵胜用衣袖擦拭了下眼睛:“通知沿途州府,举丧旗、净路开道,京城所任职官披麻衣,出城三十里迎孝,朕要亲自接老公叔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