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宝率部往石岩奔去,途中得报,公主已经开往洮县县城,所以又转而去洮县。
刚越过桂溪,就见到公主令兵领着邓廉站在道边,拱手相迎。
一旁还站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甘宝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陌离。
“子孝,你怎么来了?而且,还带了陌离。你们一老一少,难道不怕贼兵?”
邓廉笑曰:“此道有令兵带路,他们往返多次,安全得很。”
随后他又转为忧愁,道:“只是这再往前,可就不太安生,如今公主已经是被困洮阳县城。”
甘宝听后大为骇然,忙问详情。
公主预计是在半月内攻破石岩,不想只用了几天,江晖和纪平就相继溃退而去,公主不疑有他。又因为洮县县城正被泪竹山邓隽攻打,就继续往前,到县城增援邢道荣。
谁知已经溃散的纪平、江晖又聚集千余人,又汇合了苍梧山崖衍两千贼兵断了公主退路,接着,又与邓隽一齐攻打县城。
“幸好公主辎重未伤,现在正与零陵部将邢道荣死守县城,只望耗尽贼粮,让其自退之。”
“那忱化不是阻击邓隽去了,既然邓隽已经到了洮县,他如今在何方?”甘宝疑道。
邓廉摇摇头,“自从攻伐石岩以来,我们就与忱化失去了联系。”
“平嘴儿!”甘宝叫他来,细细嘱咐他要到前面何处勘察,哪里比较容易躲藏之类,因为再往前面的地形甘宝就比较熟悉了。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陌离,看他要前去探查,问道:“恩公可是要去援助公主?”
甘宝点点头。
陌离轻轻蹙眉道:“可是恩公兵力尚少,恐怕不足以击破贼军。”
说到痛处,甘宝尴尬的回头看了看自己不足三百人的队伍,咳嗽一声道:“小陌离也长进了,也会些兵事。”
“俱是碧公主所教。”
“陌离所言甚是,”邓廉上前道,“为今之计,只有在一旁隐匿,悄声策应为上。”
“公主被围攻,这样总不是解决的办法。不过现在也别无他法,我看前方有一片山林很适合隐匿休息,且先去安顿好,再做打算吧。”
再往前走,就到了洮县的边缘了。
“蝶姐姐,舞姐姐。”甘宝看着一边的小山丘怀念道,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养蚕种桑的地方。
“报!山丘后的山林里发现人影,当有几百人。”平嘴儿狂奔而来,单膝跪地,拱手而报,他现在也不拘泥于只报好消息了。
“可是贼兵?”
“刀兵不利,不似贼兵,许是周围百姓。”
邓廉在旁一惊,对甘宝道:“这么多百姓,难道是贼兵少粮,开始掳掠了?主公可去一问。”
甘宝正有此意,“这里离洮县甚近,恐怕多是我之乡亲,待我带几人卫士前去查看。”
撇下邓廉和陌离,让他们与佘穆阿蛮在一起,自己带了平嘴儿、王元、王怀去了山丘。
“就在前面。”平嘴儿指着一片树林道。
树林里有不少人影,边沿还有些精壮的男子警戒,的确是百姓,甘宝却不认得。
正在犹疑该不该过去,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惊呼道:“是他?”
树林边缘几个男子看到有几个身着革甲,手中有武器的人走过来,连忙警惕起来,树林的人也多数站立起来往这边看来。
“前面莫慌,这是交州苍梧都尉,特来此平贼。”平嘴儿抢先道。
树林里的人不敢信,哪有如此狼狈的都尉?
却有一人道:“他怎么也来了?”
声如黄莺,正是黄沅小女,“丑女”黄英。
她忙到后面去呼唤黄沅和吴妈,吴妈这才过来向百姓解释。
待甘宝靠近,有洮县识得他的都很是惊奇,若不是吴妈承认,恐怕只会认为这是甘宝的父亲兄弟之类。
仍有不识得,却听说过“二宝”大名的人上前问道:“可是那洮村绣花郎?”
甘宝拱手一圈,笑道:“正是,只是绣花郎已经长高矣,如今我已经是都尉,来此特为讨贼尔,还望乡亲多为协助。”
众百姓互相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虽然长相怪异了点,但不怒自威的双眼还有魁梧的体魄让他们感到有所依仗。
接过黄沅,道了两声好,甘宝再对众人道:“不知众位为何在此聚集?”
“贼兵掳掠,或是流离避祸,或是保护家中存粮,多有原因。望都尉早日除贼,让我等重回家园。”一个领头者模样的人上前道,甘宝好似还见过几次。
他点点头,把那人领到一边,侧声道:“我原本就是洮村人,可我洮村左右也不会会有这么多人,可有何说法?”
“都尉,邻接县俱遭贼兵掳掠,听说我洮县有力士邢道荣,遂来投奔以保安宁,所以人数众多。这里还只是山之一隅,往上临衡山还有更多。”
甘宝恍然,连忙相问更多的情况,可那人也不知晓,只好去问众人。
其他的消息且不说,只有一项令他感到忧虑,就是九蛇山赖恭派了一致贼兵往洮县县城而去。
“这样,公主的压力甚大。”甘宝皱眉道,“我欲前去相助。”
他已经把部队也开进山来躲避,现在正与邓廉和黄沅说话。
邓廉道:“可是,主公兵力实在太弱。为今之计,只好去请援军,北有荆州刺史,南有苍梧郡兵,东有桂阳太守,或择一方,或俱皆相请。”
黄沅摇摇头,连忙道:“不可不可!”
邓廉见他如此武断,皱眉望着他。
甘宝打了个哈哈,道:“我忘了介绍,子孝,这是襄阳名士,黄沅【承彦】。黄老先生,这是我帐下谋士邓廉【子孝】。”
黄沅听后一惊,拜曰:“原来是北地才子,子孝一身才华,刚刚老身多有失敬。”
邓廉原本是很不屑与身为名士的人为伍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也算被认可,也就回拜道:“先生过誉。”又道:“廉欲招兵至此,的确有几处不妥,可廉觉得不失为一法,为何先生曰不可?”
黄沅一脸歉意道:“老身说得太急,莫怪,莫怪。只是这兵,恐怕难借啊。”
甘宝思忖道:“难道是因为远水不救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