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怡毕竟还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孩子,仅有的忧患意识也只来自于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次法治讲座。所以当有人敲门说送快递时虽然奇怪,但还是把门开出条小缝怯生生地去打量那两个陌生人。
“我没有定快递呀。”韩思怡穿着轻薄,刻意遮挡的小手也挡不住胸前波澜。
门外男人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你是韩思怡?”
“不是。”思怡虽然单纯却不傻,急急扔下一句话便想关上防盗门,不过任她努力了半晌门外两人也没让她得逞,一只粗壮手臂从门缝间伸进来不由分说地死死钳住了她的胳臂。
小思怡雪白的手腕上顿时被捏出一片红紫,不过这个倔强的女孩出奇的没有惊慌失措,咬着嘴唇去踢闯入者的膝盖。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但这只小白兔实在是太过柔弱,陌生男生无视了她的花拳绣腿,一矮身子把她拦腰抱起扔到了沙发上。
“你们这是犯法的!小区里有监控,你们跑不掉的!”眼看着那个又黑又壮的家伙开始解裤腰带,韩思怡才彻底慌了神。她不是保守的姑娘,若是王惊蛰一定想要,思怡半推半就的可能就把自己给出去了,但如果让这样的恶心汉子在自己身上触碰一下还不如让她去死。
小美人蜷着花白大腿抱着自己的可怜模样彻底刺激了黑壮男人的龌蹉心灵,不管不顾的熊抱上来,猪一样的大嘴啃向她吹弹可破的晶莹脸颊。
“狗日的,你干啥呢?”紧跟着进来的男人带着个黑色口罩,一巴掌拍在黑胖子的后脑勺上:“不怕公孙先生把你阉了?”
“操,他就叫咱们把她带走,又没说不能上。”黑胖子搂着思怡不肯撒手,像展示商品一样把她扳过来面对口罩男:“这么水灵的小妞你能憋的住?”
口罩男抱着双臂再次细细打量韩思怡,他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干他们这行的哪个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谁也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要遭报应,能享受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就比如他,什么样的小姐没见过,从小模特到学生妹都细细品尝过,但看到韩思怡微微起伏的胸脯和脸颊上两朵潮红还是立马有了反应。
“妈的,那你快点。”他不是黑胖子那种急色之人,走到一边抽起一根中华烟。
韩思怡羞恼得只想自杀,无力推阻着黑胖子不断挨近的身子,终于哭了出来。发丝沾着汗渍黏在发红的精巧鼻头上,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碎。但这亡命之徒就是喜欢这种摧毁美好之物的过程,光是看着她挣扎的样子就已经兴奋不已。
然而防盗门很及时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妈的,谁?”黑胖子两眼冒火,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你胖爷来送快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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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浴血的王惊蛰握着把不知从哪夺下来的菜刀还在作着困兽之斗,除了背后实打实的一刀伤口狰狞之外,其他的伤都不重,主要是格挡刺来的凶器时胳臂上留下的一排排窟窿在严重失血。虽然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反正王惊蛰眼前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东西了,估摸着最多再撑两分钟就要晕过去。
“小哥,”一个拿着卡簧的中年混混开口道:“我老张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比你硬气的人物,咱们跟你无冤无仇,纯粹是拿钱办事。你到了那边不要怪罪我们哥几个,每年我保准记着替你烧纸!”
王惊蛰吐出口血沫子,把砍出豁口的菜刀握得更紧了:“呵呵,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纸钱是死人用的,我暂时用不着,还是留着烧给你们老板吧。”
众人一拥而上,周围的声音都迅速离王惊蛰远去,打手们狰狞的面孔无比清晰地映在他眼睛里,与光怪陆离的城市勾勒成一幅怪异病态的浮世绘。
王惊蛰想发狂,可是已经没了发狂的力气,勉强抵挡两下便终于被一刀子插进腹部。
这小子一看就是做这种事的新手,下手一点也不干脆利落,磨叽的手法明显带着战战兢兢。王惊蛰能感觉到刀子进入身体的全过程,眼睁睁看着血槽里缓缓溢满了鲜红滚烫的血液,然后顺着伤口射出来。生命像流水从破了洞的水袋中流出一样飞快逝去。
夜色下的一切变的迟缓起来,王惊蛰最后抬头看向对面街上的一盏散发着暗淡橘色光芒的路灯,瞳孔随着光晕渐渐散开,向后倒去。
他很恨。
他计划好了一切,如何拿下卡洛尔、如何靠着这个平台来在南京站稳脚跟从而上位、如何用自己打下的江山来与公孙静柏正面抗衡,在父亲面前扬眉吐气。
一切的一切到头来都只是自己痴人说梦,不但可悲,在别人眼里多半也显得可笑!自己不是什么江湖里的少年英雄,仅仅是市井一介落拓匹夫。
“少爷!”
王惊蛰已经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只觉得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喊,带着雷霆般的勃然大怒和几分难以置信的心疼。
“少爷!”
滚滚红尘中冲出一辆墨绿色的jeep,直接全速冲上了马路牙子,几吨重的汽车就这么弹跳着轰然撞在团团包围着王惊蛰的人群上。车门打开,当先冲出个手持钢管的修长人影。
一个小青年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仗着自己有家伙,拔出匕首就刺。朱淮臣是什么人物?能一个人守住王小寒在淮安的产业的怪物!
他看都没看冲着自己面门刺来的凶器,这种东西就算真在他身上扎几下都不能让这个男人皱一下眉头!朱淮臣不退反进,干脆利落一管子砸在小青年头上,就像砸一颗西瓜一样毫无心理负担。
朱淮臣这种刀口舔血的人物在不怎么专业的打手面前自然就带着股威压,就像没有一条狗敢在狮子面前狺狺狂吠,所以就算以少打多也气势十足,占尽上风。
见他压住了场面,安染紧跟着从车上跳下来,凭着双圆规似的细跟高跟鞋一脚踩碎了某个倒霉鬼的蛋。
“惊蛰,不要睡。”安染搂住奄奄一息的王惊蛰,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捂着他的伤口泣不成声。
“安姐…”王惊蛰抬起千钧重的眼皮,从喉咙里挤出最后的交代:“我留了一张底牌… 陈家的人会替唐哥撑住歌城,咱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安染痛苦的摇摇头,抱紧了王惊蛰的脑袋:“歌城被陈家的人封了,估计他们已经在和姓公孙的商量怎么瓜分卡洛尔了…我们已经输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