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还有任苒,对不起,我一定会对任苒负责的。”
这句话彻底把任苒激怒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问不出答案,任苒突然暴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你对我负什么责?负什么责?!我不用你负责,你什么都不知道负什么责,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任苒虚脱躺回原位,大口喘气,像是一条干涸已久的小鱼。
桑祺扑到任苒身边,红着眼眶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但是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你看,爸妈都同意了,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桑祺试着捂住任苒的手,却被任苒躲开,任苒又笑又哭,所有人都觉得任苒变了。
“你滚开吧,我不喜欢你了,你走,你走啊!”任苒的心在吼。
任妈看女儿反应如此激烈,忙劝桑祺离开,客气地已经把桑祺当成自己的女婿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星澜看着流眼泪的任苒,一阵心酸,靠近她,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们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抗,好吗?”
回应星澜的是任苒的两行泪。
星澜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任苒父母安静地流泪、叹气。
过了许久,几个轻却重地压塌每个人的字从任苒嘴里淌出来,“我被强奸了。”
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任苒在心里笑了,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不是吗?说出来也没有那么不好,就可以不用挨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了,不是吗?
可难的是该如何面对周围的人,谁能教任苒呢。
任苒父母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意料,像所有父母那样痛心、惊慌、手足无措,他们责怪: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坏人是谁,要将他千刀万剐……星澜知道这些全没有用,绕过脑中的轰鸣请任苒父母门外反应,关上门,空气清净了。
星澜看着任苒毫无活力的脸,心痛一滴滴从眼里垂下来。
“你在可怜我吧。”声音轻的像是用呼吸说的,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难以做出表情。
星澜险些哭出声来,憋了憋, “我在心疼你”,拍拍胸脯,吞进两口泪,“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坏人的错,你没有错。”抓住任苒的手,颤抖着说。
任苒没有反抗,柔弱地像是生完孩子的母亲。
一夜,两人相顾无言,以前不好的回忆都在眼神中冰释、在握手中消亡,任苒现在是明不了的清晨,星澜就是终究要升起的朝阳。
医院检查,任苒不愿意,星澜说服,任苒终去,幸好平安无事;报警,即使任苒此生终不会忘记那张狰狞的脸,不愿意,不要勉强。星澜告诉任苒父母,现在的任苒心理非常脆弱,一切事情须得经过她的同意和认可。任苒父母战战栗栗,除了情绪波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从星澜。
星澜,其实星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任苒受的伤长在自己身上似的,星澜小心翼翼地呵护,期待着结疤的那天。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星澜天天陪着任苒,吃饭睡觉上厕所,两人已经变成了连体婴儿。有了星澜的陪伴和开导,任苒的健康逐渐恢复,心理上似乎也逐渐明朗,起码,现在会笑了,可以出门了。
因为任苒,星澜现在已经搬到了任苒家,不再住校了。三天两头不去上课已成为常态,星澜和慕俞隔很久才能见一次,多半是慕俞骑车到任苒家楼下,星澜悄悄下来和慕俞说几句话,两人再不舍告别。
任苒是知道的,每次看见窗户外的两人不舍的分离,心里一阵自责,转念又想起桑祺。
桑祺怎么样了呢,想念桑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