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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年冬天 17.白薇尘

跟着苑雅思到处跑,忙了一天爆炸案的事,又没上学,不过晚上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赵子辰虽然没能破解密码,但是破解了存储系统,也就是说,这里面存的东西可以看了。

“你为什么不找警察办这个事?他们技术比我高多了。”

“连环谋杀案已经结案,也就是说,画上了圆满的……呃,问号。既然这么圆满了,人家肯定不管这剩下的一套了,尽管我们都很清楚幕后有人操纵,但是证据呢?我怎么可能动用警察局的力量,去追查一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幕后boss,不是我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人家警方本身就很麻烦了。”

“这么回事啊,马上就下课了,你今天一天处理爆炸案的事,没来学校,还不知道吧,你有了一个新同桌,非常的漂亮,姓白,叫白薇尘。明天应该就能见到了,小伙子,女人缘忒好了,马昕远魏冰这几个人羡慕的很呢。”

“不用明天,我估计今天晚上就能见到,我看qq群了,你们和新同学聊得倒是很嗨啊,根据白薇尘的语气,我就大致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好,我得等徐小雪,顺便看看能不能和某位姓白的美女撞上。”

“你不会真的和徐小雪谈恋爱了吧?同学们很期待你们的八卦呢。”

“我找她问一些案子的情况而已,赶紧滚回家去,晚自习都下了。”

“好好好,我撤,祝你泡妞路上更上一层楼。”

“就你贫。”我假装踹赵子辰,他躲开后哈哈大笑,迈着他的考拉步走了。

……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校园,我坐在门卫室外的长椅上等徐小雪,刚坐下不久,一个推着白色自行车,穿着白色外衣的女孩从我身边经过,我以前从未在校内见过这个人,她像一位秀丽的江南姑娘,苗条但是不像徐小雪那般消瘦,丰腴白皙的鹅蛋脸说长着一队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晶莹透彻,和徐小雪的眼睛比起来,她多了三分明亮,却输了两分清澈。虽然我没戴眼镜,但是仍然能看清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不时随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温柔细腻,脉脉含情。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揣在裤兜里,有一副劫色的样子,她倒也不惊慌,微笑着转了个弯,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当我和她的连线与北纬36.5度纬线重合的时候,我开口说出她的名字:“白薇尘。”

她先是一愣,转头看了看我,又转回去推车便走,当我和她的连线与东经116.9度经线重合的时候,她也说出了三个字:“靳皓天。”

“哎哟,推理能力也不错哟。”

“明天见。”

我们便各自微笑着,她刚走,徐小雪就来了。

“今天放学收拾东西挺快啊。”

“那是,我就知道你得来等我,快告诉我,案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不过别的案子可是有进展哦。”

“嗯?怎么个进展法?”

“不告诉你。”我撒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靳皓天你又骗我。”

“我可没骗你,能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你还真以为我追不上你,站住。”

我扔给她一张纸条:“我先走了,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面。”

徐小雪紧紧握着那张条,迟迟不愿打开,她的心里或许在想,这会是什么呢?靳皓天会跟我说什么呢?

徐小雪回到家,才终于敢打开那张纸条:

不要试图和一个侧写师(实习)、侦探(入门)、推理小说家(扑街)做朋友,我行走在人性的边缘,灭亡于罪恶的艺术。除了会伤害到你,我毫无他用。

……

人做决定之前,要经过很多挣扎,我绝对不会接近她,正是因为我对她有好感,所以我绝对不能让这种关系发展下去。我的对手不是想要我的命,而是我的心,他想让我的本领用于犯罪。

可是与此同时,他同样暴露了自己。这个人了解我,那么他就一定是我身边的人,他的智商很高,足以让他伪装在我的身边,我不能攻入他的内心,看出他的破绽,说明我也是棋输一着,可是纵观身边的人,天才倒是有,疯子不太常见。既然他能驾驭曹彦,就说明他照样可以驾驭其他变态,案子还会发生,我无法阻止,但是与此同时,露出的马脚也必将越来越多。

……

赵子辰把王苗手机里的文件都移到了一张内存卡,8gb的卡可用空间连5%都不到,这的确符合王苗的性格,总是把自己装备的满满的。这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从哪入手,反正类似于“app”、“apk”、“download”就可以直接略过,我直接翻到p开头的文件,打开“photos”,直接看照片,比分析文件简单粗暴多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了重大发现,王苗的手机里居然有很多照片都是关于一个人的,不是某明星,也不是某帅哥,而是一位女生:徐小雪。

咦?我心想:王苗和徐小雪貌似不认识吧?我又找了好几个文件夹,算起来,有80%以上的照片是徐小雪的,从拍摄角度来看,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简直是360度毫无死角。难不成,徐小雪和王苗有什么特殊关系?王苗的死亡时间内徐小雪也在教学楼,难道说,徐小雪和这起案子的关联,不仅仅是目击者?我看了看墙上的表:23点25分,我觉得有必要去找徐小雪一趟,可是现在估计她已经睡觉了,也可能正在生我的气。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我以为是徐小雪又怕黑睡不着觉来找我,很不耐烦地去开门:“我说你烦……”我愣住了,门后的那个人竟然是王苗。

“你……你不是已经?为什么……”

“把手机还给我,把你看到的东西忘掉。”

“这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你……为什么会……”

王苗拿出一把手枪,抵在我的眉头上,那种眼神,完全不属于她。“还给我,把我的秘密还给我。”

我突然露出了笑容:“从我的内心,出去。”我往后仰过身,随手甩出一个六角雪花形状的飞镖,将她的枪击落,一脚踢开。

王苗又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靳皓天,我们都可以有各自的选择。”

“可你,已经死了。”我对她说:“因为我很清楚,现在,你在我的梦里。”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暗的深渊,将王苗卷入其中,王苗呼喊着:“救我。”当我的手伸出去时,她已经完全消失了,我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抓住。

醒过来的我告诉自己:“幸亏只是个梦。”

看来我必须想办法,从失去朋友的悲痛中走出来,破案犹如子弹横飞的战场,唯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得以生存。

刚才我好像梦到,照片,关于徐小雪的照片。我立即打开赵子辰给我的储存卡,翻来翻去,找到存放照片的文件,不过我看到和我刚才梦到的并不一样,这里面并没有徐小雪的照片,而是另一个人:白薇尘!

……

“喂喂,上下楼梯小心点儿。”我对徐小雪说。

“走开,谁愿意理你。”

“你这人真是,我为你着想,你还不识好人心。”我说:“还不愿意理你呢。”我突然看到了白薇尘,对她打招呼道:“小白同学。”

“嗨,皓天。”

“哟,原来皓天哥这是又遇到红颜知己了呀。”徐小雪说:“那我也不当电灯泡喽。”

徐小雪抱着课本,跑着往教室走去,我不用看她的脸,也知道她肯定在哭,昨天晚上估计也哭得挺惨,脸色都不太对了。

“你女朋友?好漂亮啊。”

“不是女朋友,就一小傻子,整天缠着我的那种。”我说:“对了,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你说就行。”

“这儿不方便,去河边吧。”

白薇尘点点头,我和她走到学校的“鸿儒桥”,问她道:“你来这儿,究竟什么目的。”

“嗯?目的?怎么,你怀疑我是杀人犯还是变态杀手?”

“我问你,什么目的。”

“大侦探,你不是会侧写吗?你根据我的行为方式就能判断我的心理状态,你明明可以分析出一切,干嘛要问我?”

“你是从南方转来的,为什么会认识王苗?你和她的关系,绝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吧?”

“呆呆萌萌,你是中国网络作家中,第一个公开反对同性恋和女权主义的,难道我跟你,真的有什么好谈的吗?”

“有人支持,为什么不能有人反对?再说了,我反对的不是同性恋和女权主义本身,而是那些利用弱势群体宣传变态思想的人,他们和邪教有什么区别?”

白薇尘说:“我和王苗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你猜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这种人不会懂的,你有个性,我们都有个性,你没资格质疑我们。我这次来粮城七中,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看来你也怀疑,幕后有人操纵。”

“我甚至连你也怀疑,你懂得犯罪心理学,你是最有可能催眠别人的。但是我还是把你排除了。你这种人,自负、天生优越感,但是同样,你也自私,是最会保护自己的人,不可能杀人。”

“对我评价还真是高呢,那咱们也各走各的路,看看是你这个天才先破案,还是我这个疯子先抓到凶手。”我拿出一片雪花状的铁片,和我梦中的那片飞镖一样,只是不再锋利:“这是小时候王苗送给我的,你留着吧。”

我离开了那座拱桥,心想:王苗和白薇尘这种不正常恋爱关系,会不会导致白薇尘这个人心理也扭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