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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年冬天 31.天鹅行动(四)

“武月,既然你不想说话,我说。”

“你都查完了?”武月的眼神很可怕。“做笔交易如何,如果你能在1秒内立即回答出我的一个问题,我就配合你的调查。”

“你说吧,我有一秒的思考时间,够用了。”

“鞋子和铅笔有什么共同点?”

我连0.1秒都不需要,就能回答她:“都能为人类所利用。”

“d说你是天才,我不信,他就教给了我一个测试天才的方法,把两件看上去毫无联系的物品放在一块,让人找共同点,能瞬间找到共同点的人,一定拥有异于常人的思路,这种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那就让你失望了,我是疯子。”

“不是疯子,又何谈天才。”

“行了,不用恭维我,我只有在疯子的眼里才是天才。现在轮到我发问了,你只需要回答对或者不对。武月,你的女儿张裕琳有先天性智力缺陷,这就是你的一个心病。做父母的,谁不盼着自己孩子好?所以,你想治好她的病,是吗?”

“对。”

“你无意间发现,张裕琳对丑小鸭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她好像是听懂了这个故事。对吗?”

“对。”

“所以你决定为你女儿营造一个童话世界的氛围,你企图利用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打开她的内心,对吗?”

“对。”

“然后,你带上猎枪,去粮城大天鹅自然保护区偷猎天鹅,就是为了给这个童话世界增添上一个主角,对吗?”

“嗯,对。”

“起先你是瞒着你丈夫的,后来张铭正知道了你的丑恶行径,他决定带你去自首,可是他心软了,偷猎国家保护动物,要受到什么惩罚,他自己很清楚。他知道,不能让女儿没有妈妈,既然事情已不可挽回,他反而支持了你。对吗?”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问完了,你该走了。”

在警察局大厅里,张铭正抱着女儿,女儿对爸爸说:“我想妈妈了,我想听丑小鸭的故事。爸爸,妈妈在哪呢?”

张铭正头一次听到女儿这么正常、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可是他一点儿也惊喜不起来。

“武月,按照年龄,我是应该叫你一声阿姨,可是阿姨,现在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偷猎天鹅,你不至于被判死刑,可是枪杀保护区管理员,是会被判死刑的。”

“人不是我杀的。”

“那你一定知道点儿什么,对吧?或者说,你是不是看到、听到过什么?”

“我知道那个管理员,喜欢吸烟。”

杨浙上初中的时候就抽烟,一天两盒,这个我也是知道的。“这个信息我们都知道啊。”

“那你知不知道,湖阳镇北面一座厂房失火的事?”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阿姨,看来,您才是真正的天才。那你介不介意说一下d呢?我知道d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你说出d的一切有价值信息,我可以帮你,救你女儿。”

“就凭你?怎么救?她的智商低,这件事情无法改变。”

“我看未必,你的治疗法就很好,你能给她一个童话世界,我又何尝不能?”

“我和d不认识,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署名为d的信,他把这种方法告诉了我,之后,他又给我写了很多信,我越来越信任他。”

“d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信应该是看了就烧掉,而你家里,偏偏留着一封,留给我的吧?”

“没错,d说,你是他最大的对手,当你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也就是他正式向你宣战的时候。”

“我已经明白了。该走了,我会履行我的承诺的。”

……

122厂房火灾,发生在12月2日,湖阳镇北部的化工厂被烧,造成了7名职工死亡,幸运的是未造成爆炸,没有伤及镇上的人民。

“当时,我们还差点儿把它也归类到爆破案里。”李警官说。

“找到了!”苑雅思拿来资料:“当时的火灾原因是外部火种源。这是死亡人员的名单。”

“其中有一位名叫李豪的和一位叫王翠华的是夫妻两个,两人都在这个化工厂打工,他们两个有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叫李斌,靠啃老过日子。杨浙枪击案案发时间,李斌没有不在场证明,另外根据走访,李斌家里有一把老式猎枪,加上武月的口供,目前,犯罪嫌疑人就锁定在这个人了。”

“虽然李斌是个啃老的家伙,但是父母被害,当儿子的肯定难以接受,我估计李斌是经过调查,之后把纵火嫌疑人锁定在了杨浙身上,经过排除,他确定了那个人就是杨浙。加上杨浙爱抽烟,这更加大了李斌的怀疑,他确信,这个纵火的人就是杨浙。当李斌去找杨浙时,武月恰巧也在附近,她目睹了整个案子的发生,李斌质问杨浙为何害死自己父母,杨浙坚持认为自己没有纵火,就算纵火,也不是有意,还不至于被这样惩罚,可是李斌已经是一个疯了的人,他一定要杀了杨浙,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一分队立刻出动,前往湖阳镇,抓捕李斌。”

我还在警察局等待,天色渐渐变暗,我躺在苑雅思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苑姐把她的警服盖在我身上。

一觉醒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

“姐,我睡了多长时间?”

“3个小时了吧。”

“李斌抓到没有啊?”

“没有。一分队回来报告说,整个湖阳镇都找遍了,李斌能去的地方也都找了,但是没能找到。现在正在调查,反正不能让他跑了。晚饭都给你买好了,趁热吃,今天晚上说不定要审李斌,唉,这工作,没完没了啊。”

“有咖啡吗?”

“白咖啡,你喝不喝?”

“行,糖多放。”

“哦对了,倒是有咖啡豆,得现磨。应该是蓝山吧,你喝哪种?”

“还是白咖啡吧,等会说不定就上战场,来不及磨了。”

叼着肉夹馍喝咖啡,我这搭配也是无人能敌,可惜饭刚吃了一半,魏队就来消息了:“发现李斌的行踪,在虎山中学附近,他发现了跟踪他的警察,劫持了一辆校车,还带上了汽油桶,现在车里有一个孩子,被李斌持刀劫持。”

“什么?这下可就不好办了,立即前往案发现场。”苑雅思对我说:“靳老弟,我先去开车,在东门等你。”

……

虎山中学初三学生8点下晚自习,校车接送,被劫持的人质是一名初三女生。李斌把刀抵在人质脖子上,并让所有警员离开校车,否则就杀了人质、引爆校车。李斌要求警方代表与其谈判,李小胖进去谈了一阵子,没能谈成还被赶下了车。

警方的车辆横了过来,挡住了道路,黄警官带人拉起警戒线,挡着外面的群众,嗅觉敏锐的记者也拥在人群中。

“靳顾问,是靳顾问!还有魏队长。”

“靳顾问,请问这次事件是否属于恶性案件?劫持人质现在情况如何?”

“傻啊?我还没进去呢,我怎么知道人质怎么样?让开让开。”

“魏警官,请问有什么可以向外界透露的?劫匪的身份是否已经确定?”

“没有,滚。”

“靳顾问,此次案件与粮城天鹅案件有没有关联?”

“没有,滚。”

我和魏队、苑警官进入了警戒线内,魏队问黄警官:“现在情况如何?”

“犯人情绪非常不稳定。”

“这个李斌多大?”

“今年18岁,不过根据调查,此人12岁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在家中。”

“18岁,比我大点儿,魏队,要不我去跟他谈判吧,我和他年龄差不多,有些事情能够引起共鸣,好说话。”

“你可是要知道,人质的安全很重要,一旦……”

“不会的魏队,你别忘了,犯人劫持人质,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所以他不会轻易伤害人质。”

“这……”

“让他试试吧。”黄警官和苑警官都这么说,黄警官是队里出名的神枪手,他对我说:“只要你能让他手里的刀离开人质的脖子3厘米以上,我就可以狙击他,直接毙命,也不会伤害到人质,我现在给你做几个手势,看好了,这分别是准备狙击、立即狙击、禁止狙击、放弃狙击……你要根据情况随时向我发信号,我们的原则是人质的安全第一,除了人质的安全,你什么都不要考虑,明白吗?”

“如果你的枪引爆了汽油怎么办?”

“我的技术你放心,只要你能让他的刀离开人质脖子一点儿,就是胜利。”

我没再说话,走向了那辆校车。

苑雅思问魏坤:“队长,你觉得他能行吗?”

“别忘了,他是谁。”魏坤微笑着,看着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