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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年冬天 26.皓天的小本生意

邵小光很小的时候,母亲因公殉职,别的孩子都有妈妈,而他没有。他恨透了自己的母亲,更恨透了所有不负责任的家长。他要杀光他们。

王警官,总在忙碌他的案子、他的工作、他的警察局,就连吃麻辣小龙虾都不带着孩子一起,他只会找理由,他的理由有一万个,可孩子只有一个。白医生,在他的眼里,病人比他自己都重要,他为了病人可以忙到黑夜、忙到凌晨、忙到天昏地暗,就是不能抽出一丁点儿时间来陪自己孩子。王青,把自己的岗位和职责看得无比重要,她可以在职场争强好胜,却把自己的思想带给孩子,可以工作狂,但是最起码要尽到母亲的职责,她做到了吗?

“现在的父母,眼里、心里,都是钱、钱、钱。难道他们不应该反思吗?难道只有我和小光有错吗?”

“可是你想过没有,三位孩子失去的,是不负责任的家长,可是粮城人民失去的是什么?是一个正义的警察、一个为民服务的官员,你们想的是小家,是家庭,但是有更多的人心里想的是大家,一个人的社会责任感,难道不比家庭责任感更重要吗?孩子心理走向变态,难道你也是吗?你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要将孩子往犯罪的道路上引导?你是一个老师啊!你教的是粮城一中重点班,你带出去多少好学生?为什么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能教会自己的儿子?你以为全世界有错,我告诉你,全世界压根就没空搭理你,你的自私害了所有人,你毁了四个家庭,你的罪过,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大。”

“哈哈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我爱小光,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既然他已经看透这世界的罪恶,那他就应该自杀,可是他死了,他的事业就无法完成,我就得帮他完成。呵呵,心理学家,是不是对我这种病人的研究已经成了你的爱好?”

“爱好?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曹彦临死前,好像也说过这么一句话:‘呵呵,心理学家,是不是对我这种病人的研究已经成了你的爱好?’为什么邵树杰也是这么说,而且一个字都没变。邵树杰邵小光会不会和曹彦一样,是被人控制的呢?

我本想回头,问他一下,可是我又回过头来。一定是的,如果我去问的话,邵树杰一定会和曹彦一样,自己了断生命,也要保护那个幕后黑手。

多年以后,我和我的朋友刘刘氓氓在一起和咖啡,他问起我当年的那个爆破天才,我说,我被一个11岁的孩子打败过。我的确是输了,输的很惨。

……

徐小雪的同桌叫季蔚然,原来是14班的班长,现在来到了13班,还是班长,她的爷爷是粮城七中的一位老教师。季蔚然问徐小雪:“你的魂都让靳大神探勾走了呢,老实交代,是不是爱上他了?”

“哪有?我才不会喜欢那样的人呢。”

“你可小心着点儿哦,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

徐小雪不知道季蔚然在说谁,白薇尘?程凉?还是季蔚然自己?她倒是不怎么在意,看了看我,又埋头做起数学题来。

“靳皓天,不好了!”赵子辰急匆匆地赶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媳妇跑了?”

“不是,你的书……现在成了订阅榜第二名,掉了一个名次啊!”

“这也叫事儿?不上榜都没事。”

“不不不,关键是,又有人说你,这回竟然在评论区说你用小号刷订阅数据。”

“什么?反了这孙子。”我拿出手机。

我打开17k小说网个性化订阅榜,果然是第二名了,这倒没什么奇怪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在第一。但是这个在评论区骂我的,我肯定饶不了他,评论是这样写的:《一生罪爱》这本书,除了名字有点儿新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是作者用自己的小号刷订阅量,这本书根本走不进大众的法眼。

“你看看这人,太可恶了!”

“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我去作者后台把这条评论删除了就是。”

“你就这么忍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账号,我就算不忍?我骂回去?去哪骂?找谁骂?”

赵子辰说:“这他妈肯定是一个吃老本、没创意、销量还不如新人的作家,肯定是因为你挤了他的位置,他才申请了一个这种小号来骂你。”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对赵子辰说:“为什么这么多人在网上乱发东西,被网警查水表的一直是我们?这个世界谁都不要相信,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这是规则和黑幕的世界,强者制定了的秩序,我们只得遵守。”

“恐怕也只有你这么看吧。”徐小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你被人骂没人管,你骂人就有人管,这完全是因为影响是否恶劣决定的。你以为全世界都喜欢和你对着干?大错特错,世界压根就没空搭理你。”

“你……”我一时语塞,徐小雪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哎?这不是我说凶手邵树杰时的话吗?活学活用?

徐小雪说:“如果一部作品,很轻易得到了无数人的理解,是否说明它太肤浅?别人不理解你不是故意不理解,而是你的作品达到了一定深度,而有些看小说的人理解不到那个深度。他说你小号刷订阅量,的确是在诬陷你,但我希望你能用正确的方法解决问题,而不是以牙还牙。为了利益而存在的正义,不配叫做正义。”

我不得不承认,直到很久以后,我的创作生涯、个人思想,仍然受徐小雪影响很深,我一直感觉自己的性格很矛盾,我喜欢骂那些网络喷子,写讽刺、批判性文章,我不相信警察,不相信政客,虽然不相信正义,也不抛弃正义。我性格的转变可能就是因为徐小雪吧,其实这个世界上值得相信的还是有很多的,没有那么多黑幕,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

“靳皓天。人聪明了是好事,人正义了也是好事,但是人要是既聪明又正义了,就未必是好事。因为太聪明的人,喜欢相信自己,不喜欢相信正义。”徐小雪说完便走了。

我心想:咦?这不也是我说的话吗?怎么会……

徐小雪又回自己座位上刷题了,我问赵子辰:“你说,时空是否会重合或者轮回?”

“不知道,或许有可能。”

“我见过徐小雪,2年前我见过她,在七中,高一教学楼5楼的走廊。”

“两年前你还没上高中呢,你哪来过七中?哦哦,我知道了,2年前地理生物中考会考,你是不是在这儿考的?在这里考就肯定对这里有点印象,你肯定把走廊的样子记在了你的记忆里,和徐小雪相会那恐怕也是梦中的事情喽。没想到她还是你梦中情人哎。”

“我的确来过七中,不知道是夏天还是冬天,也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未来。”

“整天神神道道的,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啊?我来跟你分析一下你现在的问题,你呢,一直想揭开一个秘密,可是又不敢去揭开,所以就干脆别揭开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网上卖东西来着?”我问赵子辰:“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这个不一定,看投多少本,下多大力。你是不是也有意向加盟啊?”

“我?我白搭,拖你们后腿就不好了。”

“你知不知道,尼古拉斯•胡放也加入了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微商集团。我们两个投入了1000多,现在已经赚回好几千了。”

“这么厉害,可是我没多少本钱啊。”

“可以做代理,0本钱,就是帮忙卖,你拿提成就行。”

“那你们卖什么?”

“化妆品、护肤品,你干脆弃文从商,多有意思,现在啥东西最好,当然是钱喽,有钱什么问题都好解决,我知道你是真不缺钱,但是你的钱是你爸挣的,不是你挣的,花起来都感觉不得劲。”

“你说我从小到大没人喜欢是不是就是因为不追求、不上进?”

“你是因为话太少,白长这么高的个子。”

“你没听说过?身高和语言表达能力是成反比的,你看你赵铁嘴,天王盖地虎,老赵一米五,宝塔镇河妖,子辰找不高。”我说:“我觉得我是应该锻炼锻炼自己了。”

“就是嘛,多简单的事,连投资都不用,就和玩一样。”

“说说流程。”

“你得有个社交工具吧?qq、微信都行,到时候我把图片发给你,你做好宣传,有人问你的时候,你就把价格给人家说,产品的介绍我也发给你,到时候关键还是看你的嘴喽。”

“这不现实啊,我qq和微信的好友加起来也就几百个,而且大部分都是学生,学生谁买化妆品和护肤品啊。”

“你脑子这么灵活的人怎么做起生意来这么费劲呢?手机地址位置修改器,下载一个,去北京上海,找那种养生会所,美容会所,把位置修改在那儿,打开社交工具中附近的人搜索,你想要的客户不就找到了?”

“我去,居然还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那是相当的窒息。”

“可是我怎么就感觉这玩意跟传销似的?”我问。

“我的妈呀,不就是挣个钱吗,又不是软禁你,再说了,自家生意,传销也是在自家传。”

“行了,你这么一说我更相信是传销了,不过反正现在我很闲,陪你和胡放玩玩儿,挣点小钱也未尝不可。晚上我再和胡放谈谈,就这样吧,现在化妆品的行情也难说,富人买好的,穷人不会买,所以说你卖的这种中低档护肤品,什么藏皂啊,面膜啊,某宝上多得很,客户没必要非得买咱们的啊。”

“所以这就要看你会不会宣传了,挣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锻炼一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