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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雪春雷 第二十六章 河里有仙人

清风阵阵,杨柳依依,几朵小花飘在河面上,顺着水流慢悠悠地朝远方而去。

面目冷峻的少年负手站在河畔上,一柄黑红的长剑在河面上蜿蜒来回来去纵横,飞剑飞得并不稳,摇摇晃晃的,有几次甚至险些掉进河里。

旁边坐了一个面目俊秀却吊儿郎当的少年,他叼着草根懒洋洋地看着谢无就练飞剑,看了一会说道:“你这飞剑也不行啊,还没我掀的浪花大。”魏涿四下看了一圈,从身旁捡起一颗浑圆的石头,斜着掷出。那颗石头擦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飘飞起来,一连弹了六下,才坠入河底不见踪影,他得意地转过头看着谢无就。

鸱吻剑又飞了两圈,落回谢无就的手中,他边擦鸱吻剑上的水珠边讲道:“我太弱了,仅仅是操纵鸱吻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如果是木剑......”谢无就一打响指,巨石上晒太阳的木剑嗖的一声破空而出,来到谢无就身边,他一指河面,木剑划出迅疾的轨迹,一刹那就贴着河面高速飞行,剑身带起的狂风搅得水花四溅。与先前慢吞吞的鸱吻比起来,这柄平平无奇的木剑此刻有如呼风唤雨,隐没云雾间的神龙。

谢无就再一指,木剑立刻回到他的手边,如臂使指,极为听话。“如果是木剑就很听话了。”他转头对魏涿讲道,却是一愣,只见魏涿浑身湿透了,长袍晕出大片大片的深色,他的脸上还沾着两朵小花。

魏涿默默地摘下花,喃喃道:“好,如此甚好。”他站了起来,离河水远了点,一脸警惕地看着谢无就。

谢无就摇摇头,鸱吻剑再次从手中跃出,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飞行,这次鸱吻剑飞得更加勉强了,剑尖扫入溪水间半天才勉强抬起,朝着更高处慢悠悠地飞去。

魏涿看着谢无就一言不发额头冒汗得模样也是好笑,他问道:“谢无就,我看书上都写‘但见那人膝间横一剑匣,青光一闪,雪山便少了半山雪’,你啥时候能练到那种程度啊?”

谢无就努力操纵着剑,讲话都有些用力:“等你画道入门,就差不多了。”

魏涿气得直乐,只听扑通一声,鸱吻剑划着弧度坠入河水,砸起一朵水花。

“这下水花挺大。”魏涿望着跑过去捞剑的谢无就嘟囔了一句,他舒服地躺平,懒洋洋地晒太阳。这天气很暖和,沾点水不碍事,很快就干了。

“画道入门......”魏涿凝视着湛蓝悠远的天穹,喃喃道,“真他娘的难啊......”

又听一声扑通的落水声,惊起树林里的一窝飞鸟,它们展翅掠过天穹,朝着远方飞去。

武修气修是靠真气修炼,那画道是靠什么?那一股陌生的气流是什么?魏涿从怀里掏出坑坑洼洼的白泽笔,他静静地凝视着这根豪笔,这根笔很怪,有时是硬毫,有时是软毫,似乎能跟着魏涿的心意走。

魏涿躺在草地上,开始幻想雨水滑过屋檐,落在青砖上,旋出一朵小花的情形。顿时那股熟悉的气流出现在了魏涿的经脉里,很微弱,魏涿手腕微动,那气流顿时烟消云散。待魏涿再次凝神幻想出水的模样时,那气流又出现了。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魏涿微微皱眉,他问过隋恙,隋恙也解释不清,只说这天地间无穷大也,有未知是很正常的。魏涿这些天试过别的笔,其他的笔无论是软毫硬毫还是兼毫,他都无法感应到那股微小的气流,只有用白泽笔时才会有。

难道是白泽笔的玄机?魏涿收好笔,挪了挪,偏头看着河水,河水清凉,沁在脸上很舒服。魏涿凝视着河中自己的倒影说道:“河水倒映天上,但我只能看见你,所以你是神仙不?帮帮我呗。”

只听扑通一声,水花溅了魏涿一脸,魏涿爬了起来指着谢无就大骂道:“你注意点!”他转头去看河水,却瞬间毛骨悚然。河中的倒影变了,映出的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那人生得很俊俏,黑发披散,细眉如剑,眼瞳温润,一身白袍更是衬得此人气质出尘。魏涿一下就想到了书中写的一句话“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谢......”魏涿刚想大声呼喊,却见河水的中的那人在唇边竖起手指,示意魏涿噤声。魏涿顿时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看着河里那人,看他想要做些什么。

那人薄唇勾起一丝微笑,这一笑之下整个人再也不似谪仙,而是更像一个蔫坏的无赖。他指了指自己腰间,魏涿顺着看去,只见那里别着一杆豪笔,但那杆笔极为漂亮,笔杆上还刻着二字,但魏涿看不清,不知道写了什么。那人又指了指魏涿的腰间,笑了笑,随后水花扑来,魏涿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待他再睁开时,河里的那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被水冲了后狼狈不堪的少年。

幻觉吗?魏涿皱了皱眉,他浑身一僵,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塞了什么东西。魏涿慢慢地腰间抽出了一个卷轴。

那里原本应该空无一物。

......

小院里,隋恙皱着眉翻看着那个卷轴:“你是说河里出现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然后你的腰间就被塞了这个东西?”

“对。”魏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急忙点头,方才他被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拉着谢无就就往小院疯跑,什么也来不及解释,谢无就也是现在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隋恙盯着那个卷轴沉思了一下,“那人长什么样?”修仙界经常有些神游境或者太清境的剑仙因为过于无聊,便神识出窍,游历四海八荒,指点一些天赋不错的人,只是神识没有实体,经常让人误会是白日见鬼。

魏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您还真别说,细细一品,那人很好看,跟我有几分相似。先生,你说会不会我爹给我托的梦?”他满怀希冀地看着隋恙。

隋恙气得翻了白眼:“滚蛋。”

魏涿见隋恙有点发火的意味,急忙讲道:“那人.......”他忽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谢无就扶额,叹息一声。没想到隋恙的神态越发严肃,他说道:“魏涿,你真的招上大人物了,只有那些修士界的老前辈才会这种秘术,在涉及一些话题时,会自动消去那人的一些记忆。”

魏涿吓了一跳,几乎要跳起来:“他娘的,小爷什么都没了啊!还来找我什么啊?”他顿时苦了脸,这都什么事啊?

隋恙伸手止住魏涿的叫屈,他弹了弹手中的卷轴,慢言道:“不过不一定是坏事,活得很久的老怪物经常喜欢用这种方式逗后辈玩,先看看这里写的是什么。”他抓住卷轴的两边,趴着的大青牛不自觉地站起身,朝后面挪了挪,谢无就也直起身子,拉着魏涿往后退了几步。

隋恙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卷轴,却什么也没发生,那一卷素白至极,一个字都没有,纸是极品宣纸,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比隋恙拿给魏涿练习的宣纸好了不知多少倍。

“没有字?”隋恙皱着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确认真是一卷白纸,连个污点都没有,轴杆上也是一片素净,谢无就也凑上去看。

“你们......看不见吗?”小小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看见一脸呆愣的魏涿。魏涿指着卷轴,慢慢地说道:“上面全是字啊......”在他的眼中,无数的字陈列在那张极品宣纸上,那些字也端的是矫若惊龙,翩若惊鸿,骨气兼蓄,气势溢秀。

魏涿走上前去,仔细看着空白的纸,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些字我都认识,可当我读罢一个字,再去看第二个字,就会忘了第一个字。”

“写下来。”隋恙讲道。

当即魏涿注水研磨,悬腕提笔,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那张空无一物的极品宣纸,还有一张练字用的宣纸。魏涿仔细看着极品宣纸,死死地记住第一个字,是“请”字。

请......魏涿深呼吸一口气,他沉腕正欲书写,忽然觉得眉心一痛,脑海中的请字变得愈发沉重,眼前逐渐不能视物,纸张笔桌子全部模糊成一团混沌的颜色,魏涿急忙把住桌子边沿,却感觉自己身处之处正在天旋地转,几乎无法站立。剧痛迫使他大口呼吸,浑身冷汗,魏涿咬着牙想要继续落笔,手腕却被捉住了。

剧痛如同融雪瞬息就消失了,魏涿的眼前顿时清晰了起来,原来是隋恙抓住了魏涿的手腕。魏涿刚想说话,却扶着桌子狂呕不止。

“魏涿!”谢无就吓了一跳,急忙去给魏涿顺气。

隋恙眼神微微一眯:“天机不可泄露......我这倒霉徒儿到底招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