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小舌头轻轻扫动，划过他伤口处，唾液有止血的作用，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瘙痒，他动作一顿，竟是贪恋大过了理智。

待血彻底止住，宁知悉已默默红了脸颊。

“对不起，我帮你擦擦，挺脏的……”

她很不好意思，慌忙找纸，楚云朗看起来比她平静，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擦干手指，淡淡道：“没事。”

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

就算上辈子他们结婚那些年，两人也始终没有过夫妻之实。

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是各过各的，就连衣柜都是分开放，关系还不如邻居。

唯一一次出格，就是有次楚云朗应酬完回家，半夜犯了胃溃疡，疼的打翻了床头的台灯。

她听到声音闯进他房间，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脸色惨白，疼的一头冷汗，身上满是烟酒味道。

宁知悉不喜欢他，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于是就要打120。

他忽然钳住她拨通电话的手腕，力气之大，让宁知悉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也就是她恍神的片刻，楚云朗扣住她的后脑亲了上来。

他咬的凶，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蛮横霸道地侵略着她口中的方寸之地，她努力挣扎，却始终动弹不了半分，直到她一个巴掌狠狠甩了过去，楚云朗被她打的侧过头，沉默之后，终于清醒。

他嗤笑声，喃喃道：“就连幻觉也不能对我温柔点。”

宁知悉那时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疼的分不清什么是现实和虚幻了，指责的话不再说，直到急救车将他抬走，她才从刚才发生的意外中回过神，默默收拾衣物和行礼，搬出了楚云朗的家。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起头，又是楚云朗的电话，他工作很忙，为蓝图计划的事几乎夜夜加班，很少休息，即便这样也要每天抽空过来看她，送点她喜欢吃的东西。

只是玫瑰，自她醒来就不再送了。

床头那支每天都用水养着，可没了根，再怎么努力都是苟活。

“嗯，知道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好像那边催他过去，他应了下来，余光瞥到一旁望着他出神的宁知悉，微微一顿，随之改口，“晚点。”

他挂断电话，宁知悉莞尔一笑，“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他嗯了声，站在她床边有点局促，一米九的大男人尬在床头许久，千言万语只憋出一句。

“早点睡。”

宁知悉心一颤，在他出门之前喊了声，“朗哥。”

他站在门口，“怎么了？”

“我等你回来。”

他未必回得来，刘雪雅说投资方要见他，这么晚，估计又是一场酒局，没有酒精的时候他还能用理智压住自己，一旦灌下酒精，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想拒绝，手攥着门把手，看着她期待的眼睛，他沉默片刻，却还是道了声：“好。”

……

清晨，宁知悉被一阵铃声吵醒，病房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来电显示楚云朗。

她接听，轻声道：“喂？”

那头有些杂乱，依稀听见各种应酬的声音，过了会，传来刘雪雅气喘吁吁的声音，“……喂，我是刘雪雅，楚总喝多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宁知悉握着手机，“你们在哪？”

“春……”刘雪雅话没说完便吞没，一阵风啸后，楚云朗低沉的嗓音流入耳廓：“徐姨给你送饭，今天我过不去。”

即便他不在身边，她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

她记得昨晚他十一点去应酬，现在早上五点，他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听声音像是才结束应酬。因为她一句“等你回来”，哪怕筋疲力尽，昏昏沉沉，刚出酒店，第一件事也是给她交代，告诉她，今天过不来了。

她五指攥紧，尽量让自己平静，“让徐姨给你熬点莲子马蹄糖水，解酒很有用。”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说：“好。”

他挂断电话后，宁知悉望向窗外，天微亮，雾气朦胧，夜色没来得及完全褪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她坐在病床上，怔神两分钟，心底那抹想要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他宿醉一夜，一定不舒服，何况他胃本来就不好，身边没有人照顾，该多难受。

想到这，她再也忍不住，换下病服办出院。

这事，小护士做不了主，拨通主治医生谢辞的电话，他听完，说：

“可以出院，你的各项指标和正常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之前你昏迷那么长时间，保险起见我还是建议你再观察一段时间。”

她坚持，“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正常出院办手续需要家属签字，不知是不是楚云朗的缘故，主治医生没有太为难她，只让她写个自愿出院保证书，便为她放行了。

刚出门，她就在医院大门口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沈翰像个见不得人的影子，头上戴帽子，脸上戴墨镜，嘴上戴口罩，微微佝偻着身子，在角落处来回挪步，做贼一样。

她顿住脚步，走到他身后，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你来做什么。”

她一出声，沈翰差点原地跳起来，左右环顾，确定除了宁知悉没有其他人后缓缓松了口气，“嗨，darling，好久不见，只有你一个人？”

看来上次她说楚云朗会打他，把他吓得不轻。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陆雯没发现，她还让我勾引你……”他摸了摸鼻子，现在当双面间谍，挺尴尬的，“不过我在追求她了，她很喜欢，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钩，she’s a tramp！”

宁知悉给他一张u盘，“这里面是一份假的研究资料，你想办法插她电脑上。”

“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沈翰不做声，屁都不敢放。

她拦下一辆车，对他说：“行了，回去吧。”

那u盘是她拖一位计算机大神做的病毒，能悄无声息的侵入电脑里，不仅能事无巨细的知道陆雯都用这台电脑做了什么，甚至还可以通过摄像头反监视陆雯的一举一动。

她没直接回家，而是去楼下超市买了点东西。

好久没回她和楚云朗的婚房了，那是一个别墅区，里面住着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

那时楚云朗根本买不起这儿的房子，为了给她最好的条件，他不惜用贷款买的房。

没等开门，门自己开了，刘雪雅正打算离开，看到她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