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抽鼻子，为了不让楚云朗担心，她忍着没哭出来。

“那个……你渴不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手还没碰到水果刀，她的手腕就被生冷擒住。

楚云朗眉头深蹙，攥的很紧，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苦神情。

“能不能别闹了，当我求你。”

她一愣，倏地想起来以前自己为了逼他离婚闹自杀的事，从那以后他就很害怕自己拿刀。

她连忙解释：“不是，我就是看你太累了想给你削个苹果吃，没别的意思。”

话是关心，但落入楚云朗耳中，比直接来的训斥更刺耳。

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为了逼他离婚而做的伪装罢了。

刚醒，她就要做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多想远离自己……

他噙起一丝苦笑。

“我已经叫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过几天拿来，放心，房子和车我一个都不留，属于你的股份我也不会拿走。”

宁知悉意识到他误会了，心揪了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再次开口，楚云朗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

就这么急吗，连一秒钟都等不了？

他手指紧握，沉默片刻，才长长舒一口气，像是妥协。

“……好，我现在就让人把离婚协议书送来。”

他拿出手机。

九零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也没有后来那么智能，他按的很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明明是简单的数字他却按错好几次。

宁知悉再也忍不住喊道：

“我不离婚！”

楚云朗动作一顿。

她努力起身，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全部力气，自己想抱抱他，可现在就连这么简单的诉求都做不到。

前世被闺蜜背叛的愤怒，与他生离死别的悲痛，和现在怎么也抱不到他的委屈通通涌上心头。

泪水浸润眼眶，一滴一滴顺着脸蛋往下流。

“我不离婚……楚云朗，我错了……”她伸手张开怀抱，像是个急切想要得到安抚的孩子，“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哭的楚楚可怜，他心里一阵抽疼。

可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他竭尽全力表现的镇定自若，起码最后分别，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卑微下贱。

“没什么可哭的，我楚云朗说出去的话不会反悔，你刚醒，还是不要情绪过激为好。”

到这个时候，他首先想的还是她身体能不能承受。

前世她真是眼瞎，怎么偏偏错爱渣男，无数次伤害面前这个痴情男人的心。

她哭的更厉害，最后楚云朗没办法，只好上前拥住她，就像每个她害怕打雷的夜晚那样拍打她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她渐渐平静，楚云朗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

想起过往对她的束缚、导致双方受到的折磨，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强求你这么多年我也累，我放你走。”

“不是的，不是强求！”她急忙解释：“我想和你好好过，只想和你！真的！”

长年累月的伤害早已在楚云朗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无论她说什么，楚云朗都只当她才苏醒，情绪不稳，说的都是胡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很急促。

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站在门口，看到她苏醒，一脸惊喜地说：

“天啊，老天保佑，幸好你没事！！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女人眼尾吊着乌黑的眼线，沾着浓密的假睫毛，打扮的精致漂亮，一点都不像担心到快死掉的样子。

这是她的好闺蜜，也是楚云朗的助理——陆雯。

前世害死她和楚云朗的罪魁祸首。

看到陆雯，她眼底闪过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