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悉模棱两可地“嗯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陆雯见状又说了好些楚云朗的坏话,比如说这次公司突然死而复生,被她说成楚云朗在某个酒会上认识了某位富婆,与那富婆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隐隐约约暗示楚云朗是和那富婆上过床,富婆才帮他渡过难关之类。
她左耳听,右耳出,心里只觉可笑。
见宁知悉反应不大,陆雯又问了几嘴她怎么突然出院,宁知悉以“急着离婚”为由打发了她。
她点点头,然后尴尬地回归正题:“对啦,那公司人事那边……”
想着拿钱?
宁知悉挑眉,一本正经道:“不行,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身为楚云朗的助理,不该徇私枉法,应该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这样我才好让楚云朗给你升职啊。做了好几年助理,你也该往上走走了吧。”
陆雯被她哄得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刚才的不愉快全都忘了。
升职意味着能白拿更多的钱,简直天上掉馅饼啊!
“还是知知你想的周到!”
宁知悉心里讥笑,面上却是一副关心模样,“那你最近不要太胡来了,听我的话,你知道楚云朗那脾气,当初给你塞了个助理职位我就和他打起来好几次,你要是不表现好一点,我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啊。”
陆雯愣住:“打起来?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
当初陆雯进公司,宁知悉只是随口和楚云朗提一句他就答应了,根本没费吹灰之力。
她的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并且做到。
不过现在在陆雯面前,她不能把一切都说的那么容易。
“是啊,好几次呢,好多事只是我没跟你说过罢了。楚云朗也不是那种轻易任人摆弄的性格。”
楚云朗对宁知悉的好,陆雯一直都觉得蹊跷,在她眼里楚云朗那么优秀,怎么偏偏就在宁知悉这棵树上吊死呢?
听到这话,她心里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不是百依百顺啊!
得知两人感情不好,陆雯比中彩票还开心,巴不得俩人到拿刀互砍的份上,于是点点头,“哎呀,他这种可长不了,找老公还是找听话的比较好。”
又挑拨几句,宁知悉听得不耐烦,找借口把她打发走,走时还瞪了刘雪雅一眼,仿佛胜券在握。
刘雪雅以为俩人商量了什么对付她的对策,脸色不是很好,冷冷对宁知悉说:
“要想把我弄走,不用大费周章,等楚总酒醒我就主动辞职。”
她转身就要走,宁知悉连忙叫住她。
“雪雅!你误会了,这件事本来就是陆雯不对,你什么都没做错。”
她居然帮自己说话?
刘雪雅皱眉,又诧异又费解。
见状,宁知悉叹了口气。
“我不傻,谁对公司好,谁是胡搅蛮缠,我都看的清楚,放心吧,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也对公司毫无用处的人会被舍弃。你也忙了一晚上,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今天别去上班了。”
她说的真心实意,不像在撒谎。
好像自从出了车祸以后,宁知悉就变了,比以前更通情达理,更……有人情味了。
亲自把刘雪雅送上车以后,宁知悉回到房间,隔音好,所以外面闹的动静再大,楚云朗都没有被吵醒。
只是当她走近,给楚云朗放在脸上的手臂拿回被子的时候,男人敏感地察觉到有人触碰,迷蒙地睁开疲惫的双眼望着她。
宁知悉和他认识的久,知道他现在的眼神还是没彻底清醒的样子,于是小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他没反应,宁知悉唤:“朗哥?”
到底是半醒还是彻底醉着?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楚云朗还是没反应,她有点担心了,又唤:“老公?”
话音刚落就被握住手腕,结结实实地摔进楚云朗的胸膛。
他的胸口拥有独属于男人的硬朗,摔的宁知悉有点疼。
她揉了揉额头,“老公,你是醉着还是醒着啊?”
楚云朗搂住她的身体,枕在枕头上微微扬起下巴,底部新生的胡茬发着淡淡的青色,一副倦容,却又带着几分知足。
头顶终于传来他低沉、慵懒的嗓音,“醉了。”
她一愣,醉酒的人也会知道自己喝醉了吗?
于是她问:“怎么这么肯定?”
楚云朗说:“我又不是疯子,你怎么可能在我清醒的时候对我这么好。”
他颓靡地苦笑一声,那笑声极轻,极淡,淡到宁知悉险些错过。
他低低呢喃,是醉了,可也只有在醉的时候才能说两句真心话。
“要真疯了也不是不行,起码我还能抱抱你。”他顿了顿,“假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