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不愿意?”
新婚那天,他知道宁知悉被迫嫁给他,所以他特意收拾好她那间屋子,两个人分开住了一段时间。
可血气方刚的男儿,每天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入,难免动心。
有一次没忍住,他把宁知悉那间房门锁了,假装钥匙找不到,告诉她明天找人开锁,问她要不要将就睡一晚,和他。
宁知悉的态度很明确,她径直出了家门找了个旅馆睡,后来被楚云朗拉了出来,他把屋子让给了宁知悉,也把钥匙都丢给她,他自己郁闷的回公司,趟沙发上熬了一宿。
打那以后,他就死心了。
宁知悉羞红着脸,“没,就是……太累了,不想折腾……”
她说的断断续续。
仿佛回到情窦初开的时候,上学时她曾喜欢过一个同班同学,是个长相很干净的男生,是班长,总是爱笑,和他待在一块很有安全感。
那时候宁知悉就想,要是毕业了两人能考到同一所大学,她就鼓起勇气表白,可是老天让他们无缘,那年他落榜,考的并不理想,两人失之交臂,此后再没什么联系,她那萌芽的感情也就埋葬进岁月中。
楚云朗没理由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可是当她真正贴了上来,他却不敢再回过身拥抱她,生怕她再拿出一把刀子捅他心脏。
他怕了。
他掰下宁知悉的手,不想再和她有过多超出预想的瓜葛。
宁知悉再次拥了上来,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耳垂。
“宁知悉……!”
她不做不休,一下把楚云朗推到门边,在不开灯的黑夜里笨拙地寻找他的嘴唇。
有什么比眼下的场景的更刺激?
就连做梦,楚云朗都不敢做这种香艳激烈的场景,温泉一次,现在又再一次……
一股蒸腾的热气窜上颅顶,他反手扣住宁知悉的嘴唇,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揉碎了吃进去。
以前,宁知悉受到她爸爸的影响,觉得这种交融很恶心,她不愿意被男人触碰,尤其妈妈离世后,她更不能接受,这也是为什么沈翰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连她的手都没怎么摸过的原因。
可对方是楚云朗,她竟然没有太大的反感,只觉得热。
浑身上下都热。
男人独有的气息包裹着她,他霸道用力,却又温柔到极致。
她被楚云朗带着走,压到床上,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对这种事她一窍不通,只能胡乱回应。
本是安抚的动作,到了楚云朗那却变了韵味,她的回应好像证明了她曾经和别人也做过这种事,浓浓的醋意把楚云朗从欲望中狠狠剥离出来,他倏地停下,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居高临下地紧盯她的双眼。
欲望、痛苦、愤怒、理智、疲惫……不断交织。
她在沈翰床上的时候,也是这双剪水般的眼。
想到这,他几乎无法自持。
把她按在床上欺负又怎么了,他以前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她没有心,体会不到。
念头只闪过一瞬,又被他狠狠压下来。
他不是沈翰。
“够了。”他说:“不要再做这种事。”
她愣住,怔怔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瞳,黑暗中,她说不出话来。
“你很讨厌我这样,是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床上,低低发问。
楚云朗坐在床边,手里夹着根烟,面无表情地说了谎,“对。”
吐出烟雾,她不喜欢烟味,此时却觉得很无所谓,他已经讨厌自己到这个份上,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能挽回。
她心如死灰,踉跄下床,极尽全力保持语气平静,“那我出去睡。”
兴许因为太难受,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下床时没踩稳拖鞋就急着离开,结果脚踝一扭,整个人向前倒去。
扑通——
一只有力的臂弯及时阻止她摔倒。
楚云朗皱眉,刚想训斥,手腕处便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水。
她搀着他的胳膊,死死咬住唇,不愿意发出哭声,可寂静的夜,什么都掩饰不住。
她低低的啜泣,一声不落地钻进他耳朵,冰冷的面具撕开裂缝,楚云朗扶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可以这样多,不经她同意就擅自流出来。
当他接住自己的瞬间,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眼泪就已经滚到他手上。
为什么哭。
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很丢脸。
不爱就是不爱了,都是她自讨苦吃,怨不了任何人,可她还是觉得委屈。
她被楚云朗宠坏了,他一冷,她就受不了。
“……没哭。”
像泉水般温柔的声音,此刻闷闷的,带着浓厚的鼻音,她说没哭,谁信。
楚云朗无奈,把她扶稳,居高临下凝视她斑驳的小脸。
“别哭了。”
他微蹙眉,“我又没说什么。”
他哄了几句,都不顶用,她那眼泪不要钱似的,楚云朗无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双脚悬空,宁知悉失去平衡,连忙抓住离她最近的东西——楚云朗的脖子。
身体失重,她被丢到床上,她疑惑地抬眼,灼热的气息笼罩,楚云朗堵住了她的唇,宁知悉知道他不喜欢,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抬到头顶。
她被迫扬起脖颈,承受他冷冽的吻。
她没经验,只能被他带着走,时间长了,她连呼吸都不会,更没工夫流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朗才与她分开,无奈地问:“好了吗?”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宁知悉红透了脸。
点点头。
“睡吧。”
他像完成使命,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做完便起身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宁知悉躺在床上,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抓住被子往脸上蒙,天渐渐亮了,她一整夜没睡,现在却睡不着。
……
楚云朗去浴室,放的冷水。
从头灌下来,才能浇灭他喷涌而出的欲火。
他没比宁知悉好受多少,她只是不习惯他冷脸相对的样子,而他,还要承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
他闭上双眼,任由水珠自发尾滚落,抹了把脸,关上阀门,走出浴室。
……
第二天宁知悉睡醒,身边没人,锅里有做好的热菜和饭。
楚云朗给她留了张纸条,他人去公司处理事务了,晚上回来。
她默默望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感到迷茫。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明明不喜欢她的触碰,却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还给她做饭。
菜量都是刚刚好她一个人的,也是她喜欢吃的。
他记得她所有爱好和小习惯,像以前那样悉心地照料。
可似乎,他们的关系也只停留在表面的照顾。
她吃的食不知味,心理揣着事,胃口就不好,但她还是努力吃完,一点没剩,收拾了碗筷。
刚洗完,沈翰打来电话,说u盘已经插到陆雯电脑上了。
宁知悉转而给研究院打去电话。
她要找的人名叫吴真,是研究院的计算机大神,很多业内专用的数据分析软件出自他手,他另一爱好是黑客技术,这也是宁知悉无意知道的秘密。
慵懒的男人声音传出,“下午好。”
“下午好师兄,上次你给我的u盘已经插上去了,能麻烦你把软件发到我邮箱么。”
吴真很快答应,“没问题,不过你应该不会用。”
计算机领域,她的确只知道皮毛。
“可能需要你指导一下。”
吴真没有私人手机,研究院的几乎都没有,用的都是电话。
侵入陆雯电脑这件事不适合让外人知道,要指导的话,还是来家里最安全。
“晚上我派人接你去吧,来我家。”
“锦丹?离我家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
她语气弱了些许,“不在那边。”
“哦?”对面的声音瞬间轻佻起来,“你俩和好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时,就听到叶岚岚在那头兴奋道:“你看,我就说上次他俩一起来的,你还不信。”
宁知悉窘迫,本来她也担心自己和吴真孤男寡女容易引起误会。
“岚岚也来吧?”
叶岚岚极其开心,似乎嗅到了瓜的味道,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匆匆挂断电话,忽的听到一阵开门声。
来的是保姆徐姨,看到宁知悉的身影,徐姨拎着菜呆站在原地,不知所云。
“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