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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王,妃同小可 第一卷:照日深红暖见鱼 第26章 见鱼

时近黄昏,姜见鱼五个人挺着塞了几桌糕点茶水的肚子回到王府时,见常乐正在让人往车上搬箱子,一连三四个,她想都不想地过去问:“那家伙终于要搬走啦?”

常乐摇摇头,为自家主子叹了口气:“回公主的话,这是——”

“这是三哥送我的东西。”越安纯正巧出了门,大摇大摆地接话。

常乐心道:明明是借。

姜见鱼闻声看去,一眼瞧见一个有点嫩的陌生小公子,下一眼就辨出这是个女孩儿,不太会扮男相的样子,又盯着她的脸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啊,你是……鹌鹑?”

婆家人太多,她得靠同音、谐音加联想的方法才能一个个地记住人名,封号也对不上脸,不过眼前这个妹妹的名字倒算是好记的。

而越安纯却当她直呼“安纯”是在跟自己套近乎,满心不爽地憋着气呢:你抢走了袭风,又害我花了那么多钱,我还得至少再花二百金才能见到他,别跟我瞎热络!

“请三嫂称我文安。”她矫情得像碗夹生饭,非要人叫她的封号。

姜见鱼“哦”了声,脑筋飞快地转了一下,没找着与这俩字同音的词,也懒得联想,便压根没往心里记,下回还得叫“鹌鹑”。

不过她对“三嫂”可是相当敏感、排斥的,提醒道:“你也别叫我什么嫂,叫宁阳吧。”

越安纯暗怪这人怎么这样较真,再想到下午的“抢优之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非要争回那口气,故作恭敬地颔了个首说道:“嫂嫂比我年长两岁,又是三哥的妻子,于情于理我都该称呼一声‘嫂’的,称呼封号岂不嫌得生分?”

姜见鱼心道这些绕来绕去的真麻烦,她刚在外面吃撑了,咸的饼、甜的糕,这个水、那个汁的,现在急需开闸放水,一点儿也不想在门口耗这些没用的,干脆地说道:“那要不我直接喊你幺妹儿咯?”

这句带着西蜀口音,语气也不耐烦,她匪里匪气地歪着头,有点挑事儿的意味, 还“啪啪”拍了几下扇子,如果手中是刀的话,那下一句“留下买路财噻”便呼之欲出了。

越安纯一愣,一时无言,觉得这不像是宫里人带着精致笑脸面具的唇枪舌剑,倒是有点接地气的真实,颇像银字儿说书人口中那种“劫道的”。

她在建安活了十六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也许西蜀皇宫里头就是这个风格的?又或许……她也爱看银字儿?

两个女孩正自相觑,常乐很是时候地走了过来打岔,朝她欠身道:“文安公主,东西都装好了,现在回宫么?”

越安纯“嗯?”地回过神,又“哦”地点点头:“回宫。”

“常来啊妹儿。”

姜见鱼草草送了她一句,提着前摆一溜烟跑进家门,又隔着门框冲外面喊了一句:“你这眉形不对,下回来,我教你怎么扮男装。”

随即带着秋阳和冬月一路小跑进内院,冲向解放的一片光明。

越安纯听她所言感到纳闷,两手摸了摸眉毛,又问向婢女:“眉毛怎么了?”

婢女横竖也看不出个岭峰来,摇摇头。

越安纯便不以为意地冲大门里翻了下眼,但想起姜见鱼那张精巧美少年的男色脸,不由觉得她应该真的会扮相,也记住了那句话。

……

……

姜见鱼放完一肚子的水,喝了碗山楂茶,继续穿着男装在院里溜达消食。

途中被守卫拦下来三次,还有一次是自己的亲卫,傍晚光线暗了,天地仅靠几抹紫红色的绚烂晚霞照亮,得走近看才能认出那是自家王妃。

园子里的石灯一盏一盏亮起,伴着隐隐虫鸣,让深深的庭院显得格外静谧。

她手里揣一把鱼饵干,独自来到莲花塘边,霞光倒映在水面上,与初绽的淡雅莲花穿插成影、交融远近,简直美瞎了眼。

姜见鱼兀自叹着美,扬手朝水面撒下,立刻就有一黑一红两条鲤鱼从两路包抄过来,圆嘴“啊呜啊呜”地一开一合,饿鱼扑食。

比起同伴,红鲤鱼更为凶狠,以迅雷之势嘬光自己头顶水面上的鱼食后,又蛮狠地挤过去抢隔壁黑鲤鱼的。

黑鲤漆黑的鳞光若隐若现,没吃几口就被那红的压到水下,灰溜溜地再也找不见。

这时,一只手从姜见鱼身边慢慢伸到前方,指了下耀武扬威的红鲤鱼,话声几乎是擦着她的耳畔响起:“你看它像谁?”同时,另一手搭住了她另一边的肩头……

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锤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东西敢吃我老鱼豆腐?!

“我看你是嫌手多!”

姜见鱼当机立断地反手一掌劈来,被他轻松地抬手挡下,转腕,一扣,将她手腕牢牢抓住。

她顺势拧身大跨一步,转瞬就站到了越无疆的身后,两人的手腕缠在一起推了个太极,局面立刻反转,换做姜见鱼别过他胳膊朝背后一压,“咔哒”一响,像是哪里断了,越无疆有点痛苦的埋头“嗯”了声。

姜见鱼下了狠劲,这一招连黑八郎都要求饶,寻常人吃不住,却没想到这外表看似高大的家伙竟然还“咔哒”了,果然是二十五岁上了年纪的啊。

她赶忙松开手:“没事吧?”

越无疆“嘶”着吸了口凉气,揉着右肩摇了摇头:“不妨事,旧伤。”接着抬眼看来,有意无意地撩闲问道:“你在担心我?”

她上唇一抽,一脸踩到狗屎的嫌弃模样:“鬼才担心你,我巴不得你手断了呢,我警告你啊,下次若是再乱碰,你就算整条胳膊掉下来我都不管的。”

他自喉底深处发出一声冷“呵”,倒是想看看她能怎么让自己整条胳膊都掉下来。

不得不说这姑娘手劲够狠,但要不是这条手臂脱臼过,也不至于发出羞耻的“咔哒”一响,到底让她看轻了去。

真不痛快。

不过她一个公主,先前扔菜刀就算了,这身灵巧的功夫又是从哪儿来的?大概问了她也不会说,总该不会是西蜀的风气就是女子尚武吧。

越无疆站直身子,绕了两圈肩膀,又展臂挥了挥。

他大臂陡然一张,有种要将姜见鱼环住的架势,她警觉地单手挡在胸口,默默后退了一步。

“再退就掉下去了。”越无疆看看她脚下,离池边不过两步。

姜见鱼轻哼着转了身子,看鱼可比看他要顺眼,眼神有点零乱地四处瞄了几下,而那急吼吼的红鲤吃完了就跑,连个招呼都没有,该死的白眼狼。

越无疆顺好了胳膊,背着手从上到下扫了眼她的男装:“今天又去哪儿玩的?”

“我从不问你,你也少来管我。”她不回头地说道。

“戏听得怎么样?唱的哪一出?”

她眸光一缩:“你怎么知道?”

“蓬莱阁的来领赏了,你不在,我支的账。”

“哦。”

然而就像是心血来潮、故意要气他似的,姜见鱼扬声追道一句:“今天赏了那武生不少钱,我明天还要去,还赏他,比今天还多。”

越无疆冷声道:“打赏那么多,你喜欢他?”

“是啊,那不然为什么要花钱?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好看得让人过目难忘,舞起戏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把凤嘴刀使得出神入化,脚步稳扎稳打,跟斗翻得滴水不漏,才不像某人一样,碰了下胳膊还‘咔哒’作响。”

她这番话噼里啪啦地说出口,“某人”俩字加重了音,别有所指、毫不掩饰,嘚瑟着晃了下脑袋,也不知在瞎得意个什么劲儿,更像是故意挑衅。

身后那人半晌儿没了话,只听得一声憋闷的慢叹,将气息缓缓压回了腹中,继而道出:“喜欢可以多看看,那些地方,六弟熟,我让他陪你吧。”

“行。”姜见鱼脆声道。

有本地人带着玩当然方便了,好玩的好吃的少走弯路,没准还能折价。

两人没说几句,天上的霞光逐渐淡去,接踵而至的是一片蓝灰色的夜,点点星辰闪现云间。

忽然,池中一抹红鳞闪现而出,追逐着倒映中的紫霞,在莲叶下穿游而过,妖娆的鬼魅也似。

姜见鱼灵眸一闪,目光随它而动,如同被细杆逗弄的小狸猫,脑袋左转右转,想要看这不花钱吃白食的老红鱼能躲那儿去。

她眼睛追着红鲤,两腿迈开步子,沿着池边圆石急行了几步,双目圆圆,就像捉蝴蝶的小猫,不看脚下,结果一步踩空,腿一软,心一沉……

姜见鱼毕生的脏话绝学全在这十分之一瞬间的同时自心底爆发出来。

她心中骂得撼天动地,嘴上却半个音都发不出声,只能半张着嘴吸了半口气,等待入水……

而就在第十分之九瞬间的那一刻,一只结实有力的手一把揽住她腰肢,接着收力一卷,将她从尴尬落水“惨案”的边缘中拯救了回来。

她依偎在越无疆胸口,被搂着稳稳站好,又让他给责备般地“问候”了一句:“小心点,提醒过你了。”

姜见鱼惊魂未定,倒不是因失足而未定,而是……

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脸颊赧红,一路发热烫到耳根,总之病源一定就面前这个家伙。

越无疆坏得很,什么话也不说,手上使了点暗劲,想把她继续困在自己怀里。

“松开!”她低着头呵斥一声,伸手去推他,但又鬼使神差地没怎么用力气。

二人一推一揽,两力相抵,竟有种说不出的欲擒故纵、半推半就之感。

这场面,远看过去,就像两个男子在搂搂抱抱、推推搡搡,经过的仆婢们愣在当场,走不动道地围观起来,有人还惊讶地以为秦王养了个面首。

窃笑声让姜见鱼一下惊醒,自己头脑发昏不清不楚地被占了便宜,短短几息之间,就不知被这狗东西揩去了多少油。

简直要变成油煎豆腐唠!

她脸红了又黑,唰的挂了下来,不再废话,一记重脚跺在他脚背,左右转转碾一碾,越无疆都还没来得及“嗷呜”,就被她大力推开,狠狠丢弃在小池塘边上。

这么多下人在场,他死也要忍住痛,额上爆起两条青筋,咬紧牙根绷出一个“我没事”“我很好”的坚强微笑目送她气势汹汹地走远。

周围一圈仆婢看得目瞪口呆,立即为这位宁阳公主让出一条大道,并以诚挚的同情目光慰问了一下秦王殿下,然后很快散去。

此时,池子里那只红鲤鱼不知何时浮了上来,在岸边“啊呜啊呜”大口灌水,像是在跟受伤之人心灵沟通,但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越无疆看了它一眼,暗自苦笑道:鱼儿啊鱼儿,连你也要笑话我么?那只黑鲤鱼,怕不是被你给吃了?

……

……

黑鲤鱼:我在水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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