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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对头他口嫌体正直 第1卷:正文 第三十六章 另辟蹊径

穆槐对周围的质疑置若未闻,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广兰既敢夸下海口,便是对这玉人的相似度有着十足的信心,即使从玉的材质上分辨,也要花费好一番心力。

若是夕阳时分,霞光下的玉会分外艳丽,可现下正在室内,又正值下午。

几年后神霄玉传到中原,她一时兴起,学了不少分辨之法,现在能瞧出真正的玉来。

但她同样想让使臣,自己露出马脚。

穆槐凝眸注视:“除那神霄玉,其他应都是白玉所制。皆是清透水润,质地温和。”

又将一番辨识理论娓娓道来,这番话在外行人耳中听来颇为高明,实则模棱两可,是懂赏识之人都得知的道理。

也亏得前世她广阅藏书,不然还真撑不起这番言辞。不说这话,便无法证明自己了。

远观穆家坐席,苏惠昭的眼眸已布满阴云。

穆槐话到中途,毫无预兆地话锋忽转,目光同时瞧向离得最近的粗眉使臣:“使臣见多识广,臣女这番话没让你们笑话吧?”

那粗眉面露嘲意:“姑娘不会想让我直接告知吧。”

穆槐轻轻摇首,盯着所有使臣多费心神,将观察的目标缩小些,反而更省气力。

她在玉人旁缓缓踱步,神态之专注,似乎已全然忘了这是皇帝的生辰宴,但作为当前有望能破谜题的人,此时无人主动声张治罪。

说的每一句话,都严谨清晰,使臣眉头微蹙,女子不是高官,赏玉的本事莫不是真盖过了群臣?

说不定真有几番本事!

“这尊像,纹理清明,色泽清亮,与传闻中神霄的性质倒颇为类似。”她莲步微停,目光稍滞。

话语暗芒皆是针对着最南面的玉人,似乎已认定那是神霄所制。

呵,可惜是错的猜想。

虽这辩论未完,可众使臣尤其是粗眉的目光都犹如卸下担子,方才说得神乎其神,似乎也不过如此?

刚说的那些话,还真让人以为这姑娘能辨出玉来。

但对方还未下定论,待会再嘲讽不迟,俨然将其视作跳梁戏子。

穆槐眼底迅速掠过狡黠之色,她要的便是这效果。

她眨眨眼,与先前的端庄之态相比多了几分灵动:“提前说了,臣女还未下定论,先莫拆穿。不知能否再赘述一番,挨个排除其他玉雕?”

既然已认下了错的结论,在此之上展开的一切论点,又怎能让他们提起兴趣?广兰使臣的视线虽还聚集在穆槐身上,但已是充满散漫慵懒了。

每个排除的理由,都极有道理,直到行至第五尊玉人面前,穆槐一如既往轻笑。

“此玉色泽稍显黯淡,隐有纹路,因此……”

是又要排除了么?

忽地微微勾起唇:“可以确信,这便是贵国的神霄玉了。”

等等,方才的话锋,不是已认定最南面的玉人了么?

使臣几人都是面色诧异,粗眉更是心直口快:“这可是出尔反尔之举。”

“臣女方才不过小作试探,只是说像,可不认定这是真玉。”

穆槐笑意未达眼底,声音仿佛微凉的秋风。

“若要证明臣女所言,只需黄昏时搬到外头,以辨别真伪。”

四下静默,周围人的目光已没了之前的轻视傲慢。

此时日头偏西,穆槐所指的那尊玉人,已隐被霞光渲染出彩晕。无疑是证明了“神霄”之故。

皇帝面露赞许之色,声音浑厚:“你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穆槐面含笑意,即使面对皇帝也无慌乱之色。

“人在论述无味的正确措辞时,一般少有在意,因而使臣目光散漫。唯到第五尊玉时,目光又纷然而至,显然起了兴致。”

“想必是贵国使臣想着,如何在稍候戳穿臣女谬论吧。”

原是从他们的细微神情入手,天性使然,在见他人陈述有误事实时,注意力会下意识地多停留刹那!

反而利用了想看笑话的心思。

方才那番所谓确信的话,滴水不漏,可字句却颇为含糊,细究又站不住脚!

使臣只得藏下心中的悔意,面上隐有不甘。

玉人的形貌本来几乎无差,只是人的神色骗不了人。

使臣的笑意微冷:“原以为你在学术上有何高见,结果是从旁门左道上耍聪明。这点鄙国的确不如。”

说白了,所谓的分辨之术不过是套话的把戏,只恨自己方才未强调,只能从学术破之!

穆槐眸光沉凝:“臣女学识浅薄,怎能比得过专攻此道的各位大人?只能另寻出路,且使臣不曾限制分辨条件,便代表着可用其他法子。且若论旁门左道。”

她声音微滞,又徐徐道:“各国有各产,贵国使臣明知天泽缺乏此玉,却让众人强行分辨,同样非君子所为。”

这话说得极好,皇帝颔首称是,群臣亦是如此。

而这些时候,已有人注意到她是穆严所出。这日薄西山的穆家,竟还能出这般聪慧机灵的女子?

连一直轻视她的穆若娴,都想扶手称快,虽说这念想只有一瞬。

楼兰使臣的每个行为,都标榜着自己是小人!

而那几位使臣听见这话,脸色还能好看么?

本想轻视一番敌国,结果被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反将一军。

但那几人也算是身经百战,这等讽刺自然不在话下。旋即便有人回过神来,语气尽是恭敬,可弦外之音人尽皆知。

“鄙国的拙技,竟被女子识破,虽说这女子名不见经传,衣着又不似人臣,但既有真材实料,鄙国同样甘拜下风。”

把穆槐捧得这样高,反倒把分辨真伪的臣子都说得不如她似的。众人心思各异,这使臣挑拨人心还真有一手。

见轻视不成,又信口开河,道自己擅自干预政事!

虽说……也确实如此。

穆槐的声音柔软而不娇媚,她的眸中尽是坚定:“使臣方才的话,人人都能听出对天泽的轻视。女子同样是子民,也不能对此无动于衷。臣女擅自出头有罪,但既能为国尽些绵薄之力,就算事后遭受惩罚,亦甘之如饴。”

这番话既谦卑,又不让自己占风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皇帝与几名重臣都面露赏识。

“这番话真是好,怎会有人怪罪?”那素来爽朗的三皇子晏熙,好将情绪写在脸上,眸中瞬时染上几分兴趣,什么时候低品官员中出了这般灵秀的女子,他还不知道?

而晏霖眼中仍是毫无波澜,没人能猜出他的心中所念。

他的所在之处,离穆槐极近。他目光平静地打量这女子,忽地见她的双手,不动声色地背于身后,仿佛有几丝颤抖。

原来她面对这样的场面,仍是心存紧张的。那为何要出面?

真是让人兴趣盈然。

而唯一让穆槐露出异态的指尖,下一刻便被藏于袖中。除了他,再无人注意到。

她虽屡次出席宫宴,但这样独自与他国使臣相持,怎能一点不害怕?

真是不争气啊。

她的眼中掠过嘲意,不过这回,算是赢了。

穆槐眸光微侧,她早已注意那晏霖,神色微动后又若无其事。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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