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神庙上折腾了老半天,高岩和司徒允一起坐着阿德的电动三轮车回到北港码头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
“两位大哥,你们在上面干什么了、去了那么久,等得我都快变成化石了,打你们手机竟然都没信号,真是快郁闷死我了!”阿德一边骑车一边抱怨道。
“不好意思,我们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高岩含糊其辞道。
“你这一上午的车就算我们包了,等一下就算钱给你。”司徒允说道。
“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阿德像是怕司徒允和高岩误会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似的,一个劲地解释道,“只是看你们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们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你少乌鸦嘴了,我们好得很,能遇到什么事?”司徒允不高兴地嘟囔道,哼!他们现在已经够倒霉了,这小子还不说点好话,这不存心添堵吗?
高岩真的只有二十六的寿命吗?他真的会在不久之后就此死去吗?司徒允是多么真希望这一切不过是那对父女神棍的胡说八道。可是……
种种诡异的事实让他逐渐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不妙!
发现司徒允好像心情很不佳,阿德吐了吐舌头,赶紧道歉道:“哈,我就随口一说,大哥你别生气啊!”
“他没生气,阿德,谢谢你的关心。行了,你就在这里将我们放下好了,然后忙你自己的去吧!”高岩知道司徒允此刻肯定是在替自己担心——其实他自己现在又何尝不在为不远的将来而忧心不已,但也不能因此就将一肚鸟气撒在无辜的阿德身上。
阿德一边靠边停车,一边问道:“大哥接下来不要用车了吗?”
“我们还有点事要办,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吧。如果有必要,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接下来他们要办的事情还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时间,高岩不好意思再让阿德干等他们了。
“那行,两位大哥慢走,要是需要的话,随时叫我!”阿德接过司徒允递给他的钱后,就骑着车子离开了。
“高岩,要不我们就别找什么渔民大叔了,干脆直接去那个红花崖鬼屋吧!”望着北港码头上一长串的渔船以及来来往往各种渔夫、商贩,司徒允突然改了主意。
“万一那个女魇跟红花崖鬼屋没有任何关系呢?不是白跑一趟,搞不好还招上新了恶鬼?”高岩表示反对。
“那倒也是!”司徒允烦躁至极地搔了搔后脑勺,“烦死了,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对不起,司徒!”高岩歉意地朝他笑笑,“你来这里本来是来度假的,没想到却被我连累,陷入到这样的大麻烦中。”
“说什么呢!”司徒允假装生气地挥了挥胳膊,“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还说这么见外的话?”
“司徒……”高岩正想感动一把,却听那货露出了有史以来最邪恶的笑容,抖着宽阔的肩膀,狂笑不止,“呵呵呵,我要把你的经历全程记录下来,到时候卖给电视台或者新闻社,肯定能震撼全世界,赚超多的钱啊,哇哈哈哈!”
“你给我滚!”高岩抬起一脚,就将这家伙能踹多远就踹多远。他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误认为这厮是他最好的朋友。
司徒允摸着被高岩踹出了一个大大鞋印的屁股,一扫刚才的阴霾,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地指了指前面一家小吃店道:“刚才在龙神庙里树林里被兜了半天的圈子,肚子早饿扁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现在才十点多,你就……哎,司徒!”高岩话还未说完,司徒允就已经丢下他直奔小吃店而去了。
“这吃货,看到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高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也跟了过去。
走到跟前,高岩才发现这家叫做“齐家庄”的小吃店门面虽然不大,但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不断从店内飘出,不由得也来了食欲,于是跟着司徒允走了进去。
“老板娘,有什么好吃的?”司徒允刚对着迎上来、系着干净整洁的白围裙的中年妇人说出这句话,就愣了一下,心想,这老板娘好生面熟,好像之前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面色白净、眉目祥和的老板娘没有马上回应,看那样子似乎也在打量他们。
“啊,您是……齐老师的妈妈!”高岩第一个回想起来,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给齐宣送饭的齐母!
“啊,你们是凌老师的表哥和朋友吧?”齐母也终于想起了他们,白净的脸上漾开了热情的微笑,连忙朝厨房的方向招呼道,“老齐,老齐,凌老师的表哥他们来了,还不快出来!”
“来喽,来喽!”话音刚落,后面厨房的方向很快就跑出了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高岩和司徒允两人,直乐呵,“原来是凌老师的表哥们啊,快坐,快坐,想吃什么尽管说,叔叔马上就给你们做!”
“是啊,想吃什么,可别客气,今天叔叔阿姨请客!”齐母热切地将他们引到一张干净宽敞的桌子边上,又忙不迭地为他们取来了好几种饮料,一个劲地催他们快喝。
“嚯,老板娘,这是什么稀客啊,让你们两口子乐成这样?”齐宣父母的热情不光是令高岩和司徒允感到一丝不解,就连已经在店内吃东西的几个熟客看了也跟着打趣起来。
“这是小凌老师的表哥和朋友!”老板娘一边给高岩、司徒允端吃的,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哦,就是经常和你儿子一起的那个美女老师啊?那是要好好招待招待了!”
“你们齐宣还没对象吧?我看这个凌老师就跟他挺合适的!哎,你说是不是,凌老师表哥?”
这下,高岩和司徒允终于明白齐宣父母对他们如此热情的原因了——看来是借了凌洁的光啊!
“高岩,小洁跟那个齐宣有一腿吗?”片刻之后,司徒允一边吃着齐母从厨房里刚端出来的热腾腾的海鲜炒面,一边小声问高岩道。
高岩喝了一口橙汁,润了润干咳的嗓子,摇头道:“没看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齐宣父母应该是挺喜欢小洁的。”
“我也觉得是。”司徒允吞了一大口面条,低声道,“看来是齐宣父母这边一头热。”
“正常,哪个父母不希望看到儿子早日成家,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嘛!”高岩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想起了母亲的亡魂,心中再度燃起了弄清母亲和外公之魂无法安息的真相。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装着的寒赋卖给他的小册子,心想要是这个真的管用的话,也许哪一天他真的能和母亲的亡魂沟通也说不定啊!
“我说真的,老余那事可真的邪门了!”这时,旁边一桌吃客中,一个公鸭嗓子的家伙冷不防吼了一嗓门,打断了高岩的思绪。
“邪什么门啊,”同桌的另外一个男人猛灌了一口啤酒,舒服地哈了一口气,打了个嗝,悠然道,“不就是喝高了、跌下石崖摔死了吗?”
高岩不由得回头瞄了那桌食客一眼,发现这三个男人都应该是本地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而且看衣着打扮体型应该都是干力气活的人。
“喝高后跌下石崖摔死?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司徒允听了,也停止了吃面的动作,奇怪地问高岩道。
但他很快就想了起来,小声问高岩道:“难道是秦珊去认尸的那个……”
“嘘!”高岩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听那些人说下去。
“有这么简单就不叫邪门了,”公鸭嗓子的男人似乎也喝了不少酒,说起话来很是无所顾忌,“你们不知道,其实老齐出事前几天好像一直都很害怕的样子,整天疑神疑鬼的,还去了好几次暮颜庙烧香拜佛呢!”
“你少扯了!”第三个男人——一个长着一对大小眼的家伙说道,“老齐那人从不信这个的,怎么可能到庙里去拜佛呢?”
“是真的!”公鸭嗓子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似的,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我整天跟在他在一块儿干活打牌,比你们知道得多了!有一次,他喝高了后还亲口跟我说了,说他最近老是梦见一个白衣女鬼!”
“噗!”一听到“白衣女鬼”四个字,司徒允一激动就将才喝到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一口饮料全部给喷了出来。
幸亏高岩反应敏捷,连忙一个闪身,才没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