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媚儿拽着连跑两层楼,完全失了法力的涉水感到有些脱力。
“左拐第一间…左拐第一间…到了!”青媚儿一边跑一边念叨。
涉水连忙挽袖子:“看我不好好教训那些女人…”
“就凭你?”青媚儿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我…”涉水刚要反驳,转念一想,现在的自己的确没资格说这些话。早知如此刚才就该把吴玄叫上!
于是她用殷切的目光瞧着青媚儿。青媚儿故意不理她,只贴了耳朵在门上偷听。不过事实证明她这一行为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屋内几乎是立刻传出了嬉闹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过来呀!窝在角落里干嘛?”女人娇柔的声音隔着纱窗清晰地传来。
“你…你们要干嘛?”这熟悉的声音是浣溪的,软糯糯、怯生生。
“不干嘛…就想跟你玩玩嘛…”
“就是,小公子你可是俊俏的很呢…”
“哈哈哈哈…”
听屋内的动静,至少得有三个女人。涉水气得直咬牙,抬手就要推门闯入,却被青媚儿拦下了。
“你干嘛?”
“你就不想知道你弟在这种情况下会作何反应?”青媚儿冲着她坏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青媚儿耸肩,“只是忽然感兴趣了。你说,她们会不会教你弟一些有趣儿的东西?”
“她们敢!”涉水瞪眼,作势又要往里冲。
“哎呀,”青媚儿笑着拉住她,“再听听嘛,她们又不会吃了他。”
“可是我弟他——”
“哈哈哈哈!小公子!你可真有意思!”房内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涉水与青媚儿的争执。
“你…你们别过来!”浣溪的声音明显在颤抖,“你们是要钱吧?我可告诉你们,我现在身无分文,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什么身无分文呀,你头上那个簪子怕是值不少银子吧?”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道。
“这…这个不行!这是我姐送我的生辰礼!”浣溪急道。
“哟,原来是姐姐…”女声话语里说不出的暧昧。
“真是我姐!”浣溪忙解释,“亲姐!”
女人不依不饶地挑逗他:“算了吧,过了今晚啊,咱们都是你亲姐…”
涉水在门外将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冲进去咬人。青媚儿望着她,笑得一脸风云得意。
“我没骗你们!”蠢弟弟还在试图辩驳,“就在我七十岁的生日宴上——”
“哈哈哈哈哈!瞧这小公子紧张的,‘十七’说成‘七十’!”
“七十?”青媚儿挑眉。
“够了——!”涉水一脚踹开门扉,气势汹汹,“你们都给我住口!”
“姐!”浣溪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两眼放光。
涉水随即愣在当下。她忽然很庆幸吴玄没有跟来。
“那个…能麻烦几位姑娘把衣服穿好么?”
“你是什么人?”说话的女人穿着件紫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两朵黄•菊。
“我是他姐,”想到刚才的失态,涉水忍住脾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能请诸位行个方便将舍弟还给我么?”
房中三个女人打量了涉水一番,最终是距离浣溪最近的那人开了腔:“长得还真像…”
“领他回去?可以,拿钱来。”穿紫肚兜的女人拾起地上的纱衣披在身上,对着涉水伸出手。
涉水道:“浣溪,你没对人家怎么样吧?”
浣溪几乎要哭:“我能对她们怎么样啊…”
涉水随即对三位女子摊手,一副我无能为力,你们看着办的样子。
“不给钱就想走?!”
“我是被你们硬拉上来的!”浣溪趁了空子,从墙角里钻出来,连滚带爬奔向门口。
嗯,不错,衣襟看着还算整洁。涉水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披纱衣的女人“啪啪”一拍手,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壮汉立刻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不是吧,又来?”涉水扶额,两步挪到走廊的栏杆旁,对着楼下喊道:“吴玄!”
说时迟那时快,“飒飒”一阵风吹衣料的响动,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跃上栏杆,笔直地站着。楼下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间或夹杂着几声口哨。
两个壮汉傻了眼。
“要打么要打么?”浣溪兴奋地转了转手上的镯子。
涉水白他一眼:“刚才在房里怎么没见你这幅气势?”
笑容霎时凝结在了浣溪脸上。
“他们怎么会在那儿?!”这时,楼下一声惊呼吸引了涉水的目光。
原来是不久前的那些追兵,仔细一看其中还有几个鼻青脸肿,站姿也是东倒西歪,只怕是刚从后院爬起来,这会儿还不知道东西南北呢。
吴玄稳稳地站在栏杆上,广袖大咧咧一挥,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扫了一眼楼下。众狗腿心有余悸,立时倒退一步。
这边厢的两个壮汉识相,悄无声息地咽了口水,道:“既然没发生什么,那就…走吧…”
屋内的女人不明就里:“凭什么——”
“住嘴!”壮汉不由分说将房门摔上,转头对着吴玄笑道,“诸位请便。”
“那我就不客气了。”涉水扬起头,扯住浣溪的袖子就往外走。
浣溪一脸迷茫:“姐,吴玄哥哥刚才做什么了?你是打哪儿被他找到的?还有还有,这位姑娘又是谁?”
“你就不能等会儿再问?”
“不要嘛,你现在告诉我。”浣溪不知死活地撒娇。
涉水回头,狠狠瞪着他,低语道:“你是想让我把今晚的事情宣扬出去么?淮水府少主逛青楼?”
“不要啊,”蠢弟弟连忙求饶,“我闭嘴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涉水他们回到了客栈。
甫一踏进自己房中,涉水仿佛散了架似的倒向床榻:“啊…累死我了…饿死我了…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
青媚儿在桌案边坐下,道:“我也没吃东西,好饿。”
浣溪道:“不如我们去厨房弄点夜宵?”
涉水犹豫:“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不好吧?”
青媚儿道:“你们不是会法术么?变一桌来看看。”
“好累…不想施法…”浣溪瘫倒在桌上,“话说,你怎么也跟着我们回来了?”
“是啊,你怎么…”涉水点头附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法术?!”
“你们方才说的,我听见了,”青媚儿轻描淡写,“淮水府的人,对吧?”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