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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的婚姻 §第三节 大朵大朵的雪和一对恋人

舒朗和关键两人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是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外面的雪一直在下,屋里却很暖和。两人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关键说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舒朗就当着他的面很大方地脱衣服,然后像条鱼一样灵活地钻进被窝里去。

“被窝里真凉啊!”

“是吧,那我也进来?”

关键隔着被子抱住她的身体,亲了一下她的脸。

舒朗看见窗子上有大朵大朵徐徐下降的雪团的影子,她疑心那不是雪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是雪的幻觉。在她眼睛看别处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入进来了,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抚着,舒朗感觉像一只温暖的小虫在爬。大朵大朵的雪团在玻璃上留下流动的风景,那些小虫在胳膊上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俯下身吻她的脖子,并随手关了灯。

舒朗闭上眼躺在黑暗之中感受他的抚摸,他的手心很烫,在被子里四处走游,舒朗不敢动,生怕稍一动就会打破这梦境。睁开眼四周黑黢黢的,只有玻璃窗那儿有一方微亮,是深灰色的毛玻璃似的微微一片亮,上面有更深的雪舞的影子。

他的手指触摸到她乳房的时候,她身体痉挛似的动了一下。关键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手停在那儿呆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就开始大举进攻了……

关键就像悬崖勒马那样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他大概忽然想起道德规范来,或者想起别的什么,他的手停止抚摸很无趣地交握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我该走了。”他说。

“不走不行吗?”

“那个什么——”

“那就呆一会儿再走吧。”

这一回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不敢再干什么,两个人一下子又变得生疏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关键抽身离去,他开门那一刹那门口迅速涌进来一阵风,舒朗平躺在那儿,她觉得冷和饿。

他俩的关系有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某个初级阶段,他们之所以徘徊不前是因为心里隐隐的有些障碍,总觉得“隔墙有眼”,似乎总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有时他俩在屋里呆着,后窗会发出“嘎”的一声响,关键赶过去朝外张望,窗外空空荡荡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

“可能是猫。”

“也可能不是,”舒朗笑道:“我知道是谁。”

关键清朗的面孔上露出一点邪的笑。他把手伸到舒朗衣服里摸着说:“管他是谁。”

两人正在亲热,前边屋门又“乒乓”响了两下,关键把他的手缩了回来,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俩中间滋生出来,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蔫巴巴的小花不断地抖动着叶子,好像也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几天之后,那棵小蔫花死了,舒朗走了很远的路,想要把它扔到学校外面的垃圾场,当她手捧那个干裂盆子走在冬天黄巴巴的太阳地里,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又小又扁,也是干巴巴的。她想这日子要过到哪一年是一站呢?平庸,没劲,没人理睬,没有成就感,她想这样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

垃圾场被厚厚的雪掩埋了。

垃圾场显得很干净。

舒朗蹲下身把那盆花放在雪地上,她忽然感到这一片雪地像一片人迹罕至的坟地,孤零零的一盆干花放在那儿,舒朗想,人要是这样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然后就死去,那太没意思了。

有一个影子慢慢地朝这边移过来,舒朗抬起头,看到一张冷笑的脸。由于是逆光,这张脸看上去是绿的,两只眼睛深凹进去,活像一只白日里悬浮在空气中的骷髅。

“你怎么这副表情?”那骷髅尖声笑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那女人移动了一个角度,太阳的光芒如剑一般刺人舒朗的左眼。

“没事吧你?”她说。

没等舒朗回过神来,那个穿着白色毛领大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从衣服的式样上判定,应该是邹虹。

邹虹那件衣服是用狐狸皮做的。

教研室里几个年轻女教师成天扎堆聊穿的,看见谁穿了件好看别致的衣服她们眼睛就泛绿。

她们在议论邹虹的时候谈到狐狸,舒朗想起那天在雪地里与她偶遇时的情形,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邹虹似乎命中注定一生要与舒朗唱对手戏,这种命中注定的东西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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